啊,不管了!
阿沅猛地转过身来,把伤脚往他的腿上一搭,鼻孔朝天地比划:【让你弄总行了吧。】
凉薄的嘴角飞速划过一抹弧度,他长臂一捞抢走药箱,利落地帮她上了药,包扎好后才换阿沅给他擦药。
即使阿沅现在已经没了给他上药的心情,可当郁望舒把脸凑过来的时候,拒绝的话奇怪地也说不出口了。
上好药,阿沅忍不住问他:【跟你说话的那个是谁啊,他为什么打你?】
她实在太好奇了,从刚才一路憋到现在,实在是憋不住了,什么人竟然对着这张脸也能下得去手,看看,都给打成什么样儿了!
造孽啊!
其实郁望舒特别不喜欢紫草膏的味道,眉头从刚才就一直皱着,此刻见她心虚又忍不住好奇的样子,才微微舒展了眉头:嫂嫂最是心急,难为她忍了这么久。
“他是太子。”
太、太子?!
浅褐色的瞳孔剧烈震动,阿沅吃惊地捂住脸,不小心把紫草膏沾脸上了,却是浑然不觉。
所以她刚刚不光吓着太子,还在他面前把人拽走了?!
如此大逆不道,究竟是谁给她的勇气?!
阿沅冷汗涔涔,郁望舒看着有趣,靠了过来,伸手刮走她脸上的药膏,深黑的眸底意味不明:“怎么,害怕了?后悔保护我了?”看阿沅抬手比划,他忙加了一句,“别撒谎。”
【我害怕…】白皙的指尖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改了方向,【才怪!】
殊不知那双琥珀色的眼珠子在阳光交错间变化着色泽,成功出卖了主人。
骗子!郁望舒暗自骂了一句。
他故意往她这边又靠近了些,肩膀压到了阿沅,带着某种微妙的压迫感,黑极的瞳孔里一片清明,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道:“真的,嫂嫂不骗我?”
这次就连后背都开始冒汗了,阿沅狠狠咽了咽口水,指尖在空中颤啊颤,迟迟比不出来一个“不”字。
“你果然在骗我。”郁望舒眼中浮现一片寥落,眼眸一瞬变得暗淡,就在阿沅要比划道歉的下一刻,他一个翻身倒下,将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就罚嫂嫂当一回枕头好了。”
哎,哪有这样的?!
阿沅后背就是坚硬的车壁,腿上被压着动弹不得,推了推他的肩膀,却是纹丝不动,环顾四周,她努力伸长手臂去够旁边引枕,有枕头靠为什么要她当肉垫,他可比看着沉多了。
郁望舒将头挪了到舒服的位置,惬意地眯起眼睛,像只晒懒的大型猫科动物:“别动,我乏了,让我靠会儿。”
疲惫的声音成功制止了阿沅的动作,眼看他呼吸渐渐变得深沉,她赶紧轻轻扯了扯他的肩膀
郁望舒懒懒地掀起眼皮,眼里有被人打扰的不悦,却在睁开的下一刻怔住了。
他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阿沅,她背着光,蓬松的乌发染上了一层淡金的光晕,和她眼睛的颜色非常相称。他知道为何老天会无情地夺走她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