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你哭了?”蒋东小声地惊叹道。
可在外面说话再小声,里面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秦述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看到了涂晚新慌乱擦眼泪的侧影。
涂晚新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口是心非对蒋东说:“我没事。”
除了这句话,涂晚新找不到其它形容词掩饰自己的难堪。
很快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尽职尽责地站岗。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涂晚新听到从客厅传来玻璃制品摔在地上的声音,敏感的他以秦述的安全为重,几乎是没有考虑就箭步冲了进去。
是那个男孩把秦述的杯子打烂了,那个杯子是涂晚新送给秦述的,涂晚新自己也有一个。
这碎了一地的陶瓷片就好似在映照着他们的感情似的,无法拼凑成从前一样了。
只见秦述本能地想要弯腰去捡那些碎片,却在看到涂晚新闯进来后,骤然大怒:“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秦述很少用这种态度对待身边的人,上一次见到这种反应,还是对待程小文的时候。
大概是自己真的太惹人烦了吧——涂晚新心想。
他担心秦述被陶瓷碎片割伤,又不得不听从他的指令退出客厅。
那个男孩没有真心实意地道歉,还说了句:“这种杯子到处都是,我到时候买个更特别的送给您。”
秦述没有说话,长腿交迭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克制着什么,给人一股压抑的感觉。
地上的一片狼藉是蒋东进来处理的。
蒋东和涂晚新交完班回公寓的途中,蒋东问:“阿新,你和秦爷的关系就打算一直这么僵着么?”
涂晚新始终在强颜欢笑:“等秦爷气消了,应该会好起来的。”
蒋东抬头看了看星光璀璨的天空,深深吸了口气道:“其实,你别怪我说话直,你这么优秀的人,在秦爷身边当保镖太屈才了,有没有想过换工作啊,不必留在这里受气。”
“辞职”等于“离开秦述”,这个问题是涂晚新在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浮现过的念头。
涂晚新坚定地摇头:“我想留在这里保护秦爷,这个决定不关乎他对我是什么态度。”
他对秦述的喜欢,从一开始就不奢求回报。
蒋东恨铁不成钢地轻敲了一下涂晚新的脑袋,道:“看起来温温顺顺的,实际上犟得像头驴。”
是啊,涂晚新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就算后来他因为秦述的赌气而付出了一条命的代价,涂晚新也没有后悔过。
这天,和“黑鸦”的第三次交易期限到了,罗予一筹莫展地跟秦述在商量这件事。
罗予说:“这次的风险比前两次还要大,怕是不能再让阿新跟我一起去了。”
此次合作所涉及的货物数量和金额要比任何一次的都要巨大,“卓飞”那边不可能按兵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