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临渊临出门前猜到费氏会有这一招,那时扶渡正在同元宝说话,齐临渊便叫小顺子在自己走后知会元宝出宫去找司徒宥齐。
因为害怕会被费氏发现,齐临渊还专门叫小顺子等自己和邓武鸣走远了再告诉元宝。
费氏看齐临渊如此悠闲的神态,便知道他留了后手,这一招是牵制不住他了。
但费氏却也是气定神闲:“看样子皇上是留了后手,不过皇上怎知哀家便没有后手呢?”
齐临渊皱眉看着费太后,等着她的下文。
“哀家已经命户部的王鹏查过户籍了,龚将军的二夫人……是姓扶吧?”费太后抿了一口茶,欣赏了一会儿齐临渊和扶渡的表情变化,“虽然户籍上写的是洛州扶家,并非淮州扶家,可当年造假没料想到会有今日,也没想过会有人去查,所以手段做的并不高明。”
不用费太后点破,齐临渊和扶渡也都听明白了。当年龚毅给扶清改身份不过是怕扶家一案会让扶清承受外人不善的目光,所以只是随便买通了关系,并没有做的多么精细。现在费氏若是想查,以费家的势力,随随便便就能将其中明细查清。
可一旦查清了扶清并非洛州扶家,而是淮州扶家,那龚毅便没了查案的资格,扶家一案若是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费家要是想让此案不了了之,简直轻而易举。
“太后想要如何?”齐临渊长刀直入。
“皇上言重了,费崎确实有错,也确实该罚。不过若是他成了皇上的小叔子,那他犯的错到成了皇家的污点,实在是不合适。”费崎有个姐姐,也到了该出阁的年纪,费太后是想要以此来牵制住齐临渊。
齐临渊猛地站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太后此言何意?”
费太后却像是没看见齐临渊的反应一样:“费崎的胞姐费蔓婷,现如今待字闺中,是后位的绝佳人选。皇上也快到及冠之年了,该考虑后宫之事了。”
齐临渊强逼自己镇定下来:“朕以为,除此之外,能解决这件事的方法还有很多。”
“可哀家就这一个条件。”费太后又加了一层筹码,“皇上放心,等到蔓婷做了皇后,费崎虽是担不了责任,可他的同伙王鹏,哀家却可以交由你们处置。当年扶家一案也少不了王鹏从中撺掇,叫他借了秦安王的势,那秦安王跟先帝是一母同胞,不然也不能让王鹏这样的人一步步坐上了侍郎的位置。处理掉了王鹏,也算是为了扶家报仇,这笔买卖,不亏。”
齐临渊捏紧了拳头,下意识地要去看扶渡的反应,却看见扶渡双目失神地看着刚刚被自己搁在桌上的玉牌,不知道有没有听见费氏的条件。
“对了,不知道皇上知不知道,与宫外人私通,按照宫规理应杖毙。没记错的话,查案期间,当事人私自与案件负责人接触,按律也是该重罚的。”费太后朱唇轻启,说出了压垮齐临渊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人赃并获,数罪并罚,就算是皇上您,也保不下扶渡吧。”
“好,朕答应太后。”齐临渊闭上了眼睛。
费氏满意的笑了:“很好,那这件事便一笔勾销,哀家就当从未见过这枚玉牌,也请皇上兑现承诺,立即下旨封后。”
留了后手
元宝作为齐临渊留的这个后手,一出了宫就马不停蹄地往城东的司徒府上,等他赶到的时候,天都已经发黑了。
司徒宥齐这一下午将三本账本连同管家记录下来的口供翻了一遍又一遍,一直到天都昏暗了,才起身活动一下。
这个时候下头人来通报,说是有位自称是宫里来的女子求见。
司徒宥齐一听是宫里来的,却没有立马迎见,因为他不知道来人是齐临渊的人还是费太后的人。
如果是齐临渊的人,如果是元宝,门房的人不会不认识。保险起见,还是不见的好。
司徒宥齐吩咐门房来通报的仆人:“先招呼人在前厅等着,两刻钟后随便找个借口把人打发走。”
“是。”门房的小四领了话,就去传话了。
元宝虽然不知道司徒宥齐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却知道此事紧急,刻不容缓:“劳驾通报一下,就说来的人是元宝。”
“元宝公公?”小四懵了,“你分明是个姑娘,怎么会是元宝公公?元宝公公上次来的时候也是我领路的,我怎么会认不出来。”
小四这是把自己当成骗子了,元宝哭笑不得:“刚刚外边光线暗,现在你再仔细瞧瞧,看我是不是你上次见的那个元宝?”
小四刚刚还真没怎么仔细看,现在一瞧发现真的是元宝,赶紧领着元宝去了司徒宥齐的书房。
小四把人带到,领了一声谢,便退下了。
元宝道完谢,轻叩响了司徒宥齐书房的门。
司徒宥齐将房门拉开,就看见一个姑娘在自己门口,背倚月光,眼眸含笑地看着自己。
司徒宥齐一时间竟晃了神,胸口像是被撞了一下一般,竟震得他说不出话来了。
一直到元宝抬手在司徒宥齐的面前晃了晃,司徒宥齐才回过神来。
“姑娘,你看着面熟。”烂俗的搭讪话术,司徒宥齐从前对此深恶痛绝,现在居然脱口而出。不过不是为了搭讪,他确实看面前的姑娘眼熟。
元宝嗤笑出声:“将军,是我啊,当然面熟。”
司徒宥齐不禁诧异:“元宝?快进来。”
“没时间叙旧了,烦请将军带着您找到的证据随我离开。”元宝催促道,“如果皇上猜的没错的话,太后的人很快就会来搜查将军的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