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娘:“若娘定然会的,孟童便劳烦金承小少侠费心了。”
孟童舍不得,从车里探出脑袋朝若娘挥手大喊:“阿姐,阿姐,你和陆姐姐一定要来找孟童,一定要来!”
若娘朝着马车挥手,直到看不见马车的踪影了,她才捂着嘴大哭。
小童,若阿姐能活下来,一定带上小姐去找你。
陆枝没想到若娘会去而复返。
她心里酸胀:“若娘,你可真傻。”
若娘:“小姐,如今我回来了,你可再也不能,赶我走了。”
……
陆枝拆开了秦念钰的信。
信上只写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
先是让丫鬟扮作乞丐送信,信中也不提及因何要见面。
她这个二姨可真够谨慎的。
陆枝仰靠在椅背上,手搭在额头上闭着眼睛叹了很长一口气。
好累。
这京城像是一片吞人的沼泽。
她有些……
走不出去了。
陆枝心头烦闷,喊道:“若娘,给我拿壶酒来。”
若娘拿了过来,看陆枝状态有些担心:“小姐,莫要多喝了。”
陆枝应道:“嗯,知道的,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了。”
若娘终是没继续说什么扰她。
毕竟自家小姐向来说一不二。
陆枝又坐到了窗边的屋檐下。
清晖洒了一地,院子里的海棠裹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陆枝饮了一口酒,看着褐色的树枝有些愁,虽说这几株海棠已经被她养活了过来,但它们一点要开花的迹象也没有。
不会明年也开不了花吧。
随即她又想开了,开不了就开不了吧,万物有时,生死有命的,勉强不来。
她又啜了一口,晃了晃酒壶,不禁苦笑。
古人对月独酌,有感于怀,遥寄情思,风雅又意气。
她吧,想学一学古人风雅,却发现这风雅实在苦涩。
情思难寄,有怀难抒,真够憋屈的,她想。
她猛地灌了一大口,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撑着脑袋看那几株海棠,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想:
要是明年能开花就好了。
有道是“岁岁照海棠”,让她也看一看这样的春日盛景多好。
或许那时,娘亲就能入梦来了。
酒劲上来,陆枝感到脑袋和身体分了家,手中的酒壶猛然脱手,咕噜咕噜地朝屋檐滚去。
完了,要吓若娘一跳了,她想。
预想中的酒壶落地碎裂声并没有传来。
陆枝缓缓抬眸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