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吃饭为大,不填饱肚子?怎么能行?齐恒正要劝她多少用点晚膳,腰上忽然一紧,那女?孩子?柔软双臂轻轻将?他抱住。
他僵得?不知怎么办才好,要不,就由她抱着?
徐宁得?寸进尺,越性将?脸贴在他胸口,就一会儿,母亲不在,她需要片刻的温暖与偎靠。
齐恒感觉前襟那儿有些濡湿,犹豫刹那,还是抬手?摸了摸她头?发,他记得?小时候温妃常做这个动作,应该能稍稍安慰到她吧?
“楚王妃给你委屈受了?”他试探问。
徐宁摇头?,李凤娘要杀鸡儆猴,儆的也不单是她,她犯不着为这个害怕。
她只是头?一次发现,她所处的世界如此真实,而人命也是……如此不堪一击。在此之前她多少抱了点游戏人生心态,对周遭事物冷眼旁观,然而现实却给她上了血淋淋的一课。
如果她没?托生在富贵之家,而是贩夫走卒,或者干脆为奴为婢,那个女?子?会否便是她今日下场?而她如果没?嫁给静王,而是嫁给楚王那种毫无责任纨绔子?弟,她又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李凤娘?
前者令她失去生命,而后者,却会渐渐令她丧失做人的基本。
她感到不寒而栗。
出门
徐宁在?齐恒胸膛趴了一会儿,渐渐缓过劲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好端端跟他说这些作甚?她是兔死狐悲,可他一个大男人如何能够体会?对牛弹琴。
其实她也不应苛责,齐恒第一时间赶来看她,展示对她的关?心,她该感激才是。
齐恒察知怀中人收住眼泪,明白?最难熬的时刻已经过去,适时道:“先洗脸,还是先吃饭?”
晚膳早已备好,但厨房碍于情势不敢送来,他叫人又热了热。
徐宁不好意思抬头,“先洗脸罢。”
她这副模样如何能够见?人?肿的跟桃一样。
背转身用热毛巾仔细敷了敷,庆幸油灯下不是那么明显,徐宁倒有功夫开起玩笑?,“可惜,没带几样好菜回来,花了那么些银子呢。”
都扔水里了。
齐恒答非所问?,“其实,我见?过的比你多上许多。”
徐宁一怔,半晌才意识到他在?回应那桩人命官司,皇宫里的腌臜当然不可胜计,李凤娘好歹还是当面杖杀,宫里光销声匿迹的冤魂便是未知数。
但这种?比惨并不能让徐宁心里好过些,“所以?殿下便干看着么?”
要他匡扶正道是强人所难,按岁数看,静王不过是个大孩子,楚王更是他兄长,难道他还能指责兄长不是?
徐宁自知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就是有点儿烦躁。
齐恒慢慢扒着饭,平静说道:“要想改变周遭,自己?得先变得强大。”
醒掌天下权,如果他能成为制定规则的人,何愁做不到世间清平?但在?实现目标之?前?,他最需做的便是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