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他还能再多炮制出至少五斤百相茶。
五斤啊!
也不至于自己想喝点百相茶都得抠抠搜搜的喝,还得避着老儿子,生怕被抢喽。
人年纪大了身体状况日渐倒退,觉少,胃口差,精力不济、老眼昏花……这些事避无可避。
但是喝了半月百相茶后,他已能百分百确定当中好处。
晚上睡觉好眠,胃口变好,早上在药馆坐堂再不似以前一坐下就昏昏欲睡,反精神奕奕,且耳清目明。
连如厕都变得顺畅。
就跟枯木回春似的。
老大夫又珍惜的抿了口茶,在心里把金钱来拉出来反复唾骂。
百相草的好处不能想,越想他就对“金钱来”三个字越不顺眼。
王八蛋!家里金山银山花不完,还抢老人家的东西!真不要狗脸!
老大夫实在是坐不住了,“今天叫方圆坐堂,我出去一趟。”
他要去玉溪村看看。
距首次买草药已经过去半月,过去看看,不定能从林家先再薅点出来……
梧桐镇街道另一边,济世堂。
曾一堂阴沉着脸走进药堂后院,坐在八仙桌旁拍桌怒骂,“方正那个老匹夫,靠着一味百相草,把他那半死不活的铺子给盘活了!半个月功夫,老子的生意被他抢了大半!”
想到今日所见,四方药馆门庭若市,而他的济世堂门可罗雀。
他在铺子里待了一早上,一个进门看病抓药的都没有。
全拱到四方药馆去了。
其妻陈氏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被气狠了,哼了声坐到他旁边,着手给他倒了杯茶水,“喝口茶消消气,这百相茶确实不错,东西好才会有人抢。四方药馆靠它盘活铺子抢了我们的生意,想压过他那还不简单,我们把百相草抢过来不就行了,值当你把自己气成这样?”
曾一堂眼底乍亮,抬头,“你有法子?”
陈氏得意,“自然有。你遇上难题,哪次不是我想法子帮你解决?”
“百相草可是玉溪村林家种出来的,当初玉儿跟林江退了亲,玉儿表哥还废了林江一只手,两家早就闹成仇。依那一家轴性子,哪怕我们出再高的价钱,他们也不会将百相草卖给我们。”若非如此,他一早找上林家门高价收药去了,至于一筹莫展,眼睁睁看着四方药馆爬起来?
“哼,你忘了我娘家舅舅是干什么的?只要他出马,林家那百相草不卖也得卖。一群乡下泥腿子,配拥有宝物吗?就算有,他们也护不住!”陈氏扬唇冷笑。
当初看在林家家境还算殷实,林江又是个上进的,她才勉强同意了女儿的亲事,可林家后来时运不济一落千丈,她自然不会让女儿再嫁过去受苦。
几年过去,林家既然跌落进了泥潭,就该在泥潭里乖乖的趴着!仰望她曾家!
无论如何,她绝不会让林家再爬起来!
下金蛋的母鸡
另边厢。
距玉溪村二十多里的上东村。
张世明气喘吁吁冲进家门,直奔堂屋,“爹,娘!我打听到不得了的消息!”
正午,农家人吃过早饭在家躲日头的时候。
张老汉夫妇就在堂屋里歇趟。
看到小儿子满头大汗跑回来,躺在春凳上的张婆子坐起,随手拿过手边汗巾递过去,“把汗擦一擦,什么事情要你跑得这么急?”
张世明哪里顾得上擦汗,袖子在脸上胡乱抹了抹,“娘!最近镇上卖得可好的百相草你知道不?四方药馆,一两炮制好的百相草卖价二十文!一斤二百文!那是我姐家种出来的!你没去镇上看,药馆门口一大早上就挤满人等着抢药材,供不应求啊!我还特地在周围打听了一圈,就是我姐家种出来的!一亩地的百相草卖出去,到手就是四两多真金白银啊!”
“你说夺少?再说一遍?”不止张婆子惊呼,躺在另一边闭目养神的张老汉也躺不住了,霍地坐起。
“一亩地药材,种一个月就能卖!”张世明咽了下口水,比出四个手指,眼里满是贪婪,“四两往上走,真真的!而且,这百相草只有我姐家种了,仅此一家!”
张家老夫妻闻言,登时呼吸急促。
农家人累死累活一年挣个十多两顶天了,除去嚼用之外能剩下个四五两银子,都得招人羡慕。
可林家一亩地仅需一个月就能挣四两多,这还是林家手里地不多的情况下!如果多种几亩地——
最重要的是只此一家!说明什么?说明可以漫天要价!
别人没有的东西,只有我有!我开什么价,价再高,你想要你就得掏银子买!
要是种百相草的是他们老张家,那日子得好过成什么样?祖坟都得冒青烟哪!
张婆子眼睛红了。
“好哇!张翠娥那个贱蹄子!捉山匪拿赏银的时候不想着帮衬娘家,宁愿把银子分给全村都没往咱家漏一个铜板!现在有了种百相草挣银子的门道,也没跟娘家吱一声!整一个白眼狼啊!”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全部进了林家口袋,自家一文没捞着,张婆子拍大腿对着玉溪村方向叫骂,“老娘怀胎十月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养出个白狼眼不说还养出仇来,早知道这样,我当初还不如把她溺死在粪桶里!”
“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林家!孩他爹,走,去玉溪村!说破天我老张家也还是他林家姻亲,女儿嫁过去给他们当牛做马,还给他们家生了两个接香火的大孙子,没有道理娘家丁点好处沾不上!”
张老汉趿鞋站起,又将挂墙上的草帽取下扣到头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