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一众,“……哈哈哈!”
张翠娥哼了声,得意抬眉。
撒娇咋?
婆婆疼她,乐意惯着她,她就爱跟婆婆撒娇。
以前在娘家不得人疼,嫁进林家来才知道有娘疼爱撑腰的感觉是怎样的,在她心里婆婆就是亲娘。
药罐壶嘴腾出浓郁雾气,空气中的苦香草药味道一层叠一层。
林婆子用抹布裹着药罐子把手,将黑色药汁倒入准备好的陶碗,起身往靠里房间走。
转身时脸上笑意散了去,眼底浮上强压的愁色,待推门进房时,又将愁色敛下,强撑无事。
听着房门关上了,火堆旁大人们脸上的笑意也随之散了。
李素兰秀眉蹙起,神色低落压抑,“娘心里愁着,我今儿看了家里剩余药材,参片已经快用完了。”
爹的身子骨主要靠参片调元,没有参片,其余药材根本不顶大用。
可参片着实贵得很。
她估摸家里的银钱所剩不多了。
娘在她们跟前不显,但是背地里发愁,其实她们都是知道的。
张翠娥低眸,绣花针穿过厚厚鞋底又重又急,咬牙低道,“我明儿回娘家一趟!抠也要抠点银子出来!”
“你可别!忘了娘说的不让你回去要东西了?上次回去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要不是娘得了消息提刀上门要人,保不齐你还得被欺负成啥样。咱再想想办法。”
妯娌说话时,林江在旁低头沉默,看着搁在膝上的书卷满眼皆是苦涩。
二哥今日当值巡逻队,大哥在镇上找着了短工,两人都是一大早就出了门。
只有他,同样是林家男儿,却只能待在家里发霉发烂。
右手残废后,他整个人也几乎废了,重活干不了,找工没人要,给家挣不了一文钱。
不能孝顺爹娘,连养活自己的能力都没有。
他就是个废物。
娃子们虽然年纪小,但是也能感觉到气氛变得不对,读书声消失了。
“我手里还压着十几条绣帕没卖,离过年尚有半月,加急赶一赶我能再绣出一批来,到时赶着年节卖出去应能挣上点银子。”李素兰一时没注意旁边动静,跟张翠娥并着头低声算账,“加上你大哥那边短工结账也有一笔钱,凑吧凑吧先解燃眉之急。”
“二河今日轮值过后能歇半月,”张翠娥咬咬牙道,“明儿让他跟大哥一块找活干去!这段时间村里汉子都是成群结伴往镇上走,人多也安全。”
她是不舍得男人去冒险的,那边山匪一日不除,谁能料定啥时候就给遇上了?
可日子不能不过。
家里眼下光景这般难,总得想办法熬过去。
“娘,参片很贵吗?”娃儿软糯糯的嗓音突然切入,绑着小羊角辫的脑瓜子也怼到两个妇人面前,眨巴的大眼睛满是疑惑。
“你这小丫头咋啥啥都好奇?”张翠娥急性子,话赶话的张口就答,边说话边伸手拦在娃儿跟火堆之间,“参片当然贵了,那可是人参,薄薄一片小指头那么大就得百来个铜板!诶诶别靠火堆太近,仔细被火舌燎着了可疼,松儿柏儿,带妹妹往边上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