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帆没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孩儿只是实话实说。”
元萫担心他俩吵起来,插嘴道:“老爷,我们跪了这么久,又折腾到了现在,还是先回屋歇息吧。”
姜老太太也乏了,摆了手,道:“都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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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府给姜娩准备的住处,是姜娩入宫前居住的院子。
这院子现在收拾得很干净,里面摆设齐全,因她归宁时带了宫里的人,姜远便没有安排府里的其他下人过来伺候。
姜远把她送到住处,正准备离去时,又顿住身形。
金钏四人在屋内整理带出宫的包裹。
姜娩看出姜远有话要说,唤了声:“祖父?”
姜远面色凝重,望着姜娩的眼里不再全是慈爱与歉疚,而是带有一丝探索,一丝严肃:“娩娩,你对裴相和了解多少?”
姜娩一怔。
她没想到祖父会问这个。
回想起在宫里发生的一切,姜娩仍觉惊心。
要说对裴相和的感觉,她是分不清的。
她不讨厌他。
甚至是有些信任他的。
或许,是因为他在坤宁宫里对她的尊重。
也或许,是因为他在神仙殿时蒙住了她的双眼,不让她见残忍与血腥。
姜远问完,又觉好笑。
他也是犯傻。
不然怎么会问姜娩这样的问题?
她回京都之前,都在汴州生活。
可以说,她此前根本没有见过裴相和。
她对裴相和唯一的了解,也就是在宫里短短时日的相处,再便是民间关于裴相和狠辣阴险的种种言论。
裴相和此人城府极深,单单是宫里相处的这么点时日,姜娩怎么可能了解他?
就在姜远要走时,姜娩浅笑着开口:“裴掌印……挺好的。”
豫州来信
空气里,满是腥臭味。
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院子里,鲜血流得到处都是。
院子里精心养护的一盆盆绿植上,肥绿的叶子上,溅着已经凉透的血。
那血在月色照耀下呈黑色,一颗颗的,凝聚在叶子中间,顺着叶尖缓缓往外流动,最后像晨间的露珠一样从叶尖滴落到地上。
这里是裴相和的私宅。
占据了几乎一整条街。
他刚一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身衣裳,就来了一群赶着送死的。
裴缺的身上都是血。
这些血里面有他的,但更多的是这些黑衣人的。
他把被血染红的刀身用尸体的衣物随意擦了擦,又用刀尖挑开那具尸体蒙在面上的黑巾,辨认一番:“没印象。”
裴得检查完过来,同站在院中正在擦拭剑身的裴相和禀报:“干爹,我查看了一遍,没有从他们的身上找到任何有关身份来历的线索。”
裴相和手里握着块帕子,慢悠悠地擦拭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