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别人怎么想的,怎么做的,反正我不想用阶层等级来评判一个人。”
“我也没有那个资格。”
“而且,我觉得当我动了把人的出身分成三六九等的念头,当我自恃身份自傲自负时,我就失去了被人尊重也失去了好好活着的资格。”
裴相和勒着缰绳的五指一紧。
难以想象,小皇后竟能说出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来。
他低笑:“娘娘这话要是让那些世族名流听见,他们必会用各种说辞来驳你。”
她道:“所以我只跟你说。”
裴相和:“娘娘倒是信我。”
姜娩:“……也不是那么的信。”
裴相和:“……”
姜娩:“我觉得,掌印跟我是一样的。我还觉得,掌印的想法应当同我是差不多的。”
裴相和:“娘娘想错了。”
姜娩从碟子里抓了把杏仁在手里,她吃了一颗,口感酥脆,咬下去一阵脆响:“原来是我想错了啊。”
她似乎有那么点失望。
但也没怎么在意。
人生而不同,那么她跟裴相和所想的,所追求的定然也不同。
姜娩吃了颗杏仁,觉着味道不错,又分了半把出来,给马背上的裴相和递去:“掌印,你吃吗?”
裴相和俯身,接了她给的半把杏仁。
-
太傅府。
正厅。
大房二房的人全部跪着。
端坐上方的,是年事已高的姜太傅。
他白发白须,着一身灰青长衫,脸色极差。
姜家
姜远云游四年,一回来,才发现府里被管成了这副模样,并得知姜驳将早已和离的柳氏的孩子接回府,送入了宫。
他瞪了眼姜老太太。
老太太白着脸,捏着帕子,捂着胸,连连咳嗽。
病重是真。
可绝无家书上说的那般严重。
姜老太太也明白让姜娩入宫一事是她做得不地道,但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小养在身边的姐儿被送入皇宫那等吃人的地方。
她望了眼跪在前面的姜驳夫妻,以及原本该在房中专心备考的姜帆,还有已经跪了两个时辰的姜迎蕊,命人给姜远添茶:“行了,事已至此,现在又有什么好追究的。”
姜远怒意未消:“我知晓你偏心,没曾想竟瞒着我做出此等德行有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