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吧。”言渚道。
陆思音艰难起身道:“我的侍女绿英出去探路还未归。”
“我派人去找。”他说。
“她不回来,我不安心。”陆思音垂首。
言渚看了看着天色,有些嫌麻烦,对侍卫吩咐:“你们三个先带林娘子下山,剩下的人去找肃远侯的侍女,半个时辰后都要回来。”
而后他便坐到陆思音升起的火堆旁,见她直直站着,随手一拉:“坐下等吧。”
又是他们两个了。
这双手怎么那么熟悉
陆思音心头不安,故意离远了一些,伸手过去感受着火堆的暖意。
“那女子究竟是何身份?”言渚靠在一旁问,火光映照着她的面容,给这平和淡漠的人添了几分血色。
自然明白他口中所说,她垂眸眨眼:“我母亲娘家的旁支,来投奔我们,被我收下了。”
“为什么又瞎又哑?”
“眼盲是天生的,嗓子是小时着火,被烟熏坏了。”她轻声答道。
旁支投奔,想来是颠沛至那儿的。
那也算是表妹,怪不得那么不情愿放手。
“你放她离府吧,”言渚起身走到她身旁又坐下,“父皇要给你赐婚,往后你的后宅里,她只会更难过。”
“那王爷府中,她就会高兴了吗?”陆思音已经不想与言渚吵闹此事,论起此事来都疲惫几分。
“我无妻无子,她会安宁。”
“迟早会有。”
“不会。”
他语气里的笃定让陆思音拧眉,她不打算深究只道:“可她不愿。王爷太自以为是了,她愿待在侯府,凭什么就因为你担心,你挂念,你自以为能照顾好她,就要随你去?”
陆思音感觉到这周遭的敌意重了。
“侯爷!”绿英的声音穿过层层雾气而来,陆思音终于松了口气。
“侯爷多情,对侍女安危都如此挂念,那也别因为从前的误会再打她了。”言渚瞥她一眼。
……
“我没有。”
言渚冷哼一声。
真是讲不通。
下山时山道狭窄,陆思音独自走着,言渚在前,眼看着她小心翼翼却还是踩滑了窄梯,摔在地上,额上是冷汗,却一声不吭。
“瞎子真是麻烦,”言渚抱怨着,看绿英跟在后头焦急,他不情愿伸出手,“肃远侯别耽误时间了。”
陆思音颔首,被他抓着手腕引着向下走,说句“劳烦了”,的确是愧疚耽误了众人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