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的是谁,是太子妃吗?”顾元洲甚至有些哽咽,“她的命是命,我们的命便不是命了吗?胡逑郑的命命便不是命了吗?兖州百姓的命便不是命了吗?”
“殿下是要做皇帝的,高处不胜寒,这条路本就是要失去一些东西。梁王和皇后如果拿捏了太子妃,摆明了就是让殿下为情乱智。殿下明知道是计,却还如此不管不顾,恐怕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萧景睿定定的看着他,顾元洲丝毫不惧与他对视,牢牢的拦住他的脚步。
就在萧景睿想要呼唤枭一打晕顾元洲的时候,房门突然又被人推开,一个身形矮小,目光矍铄的老人站在门口,手上拿着一枚小巧的竹筒。
“银叔?”顾元洲认得他,这是云顶商行派来的一个掌柜,精于算术。此次查看兖州的账目,这个人发挥了非常巨大的作用,是以,他对这位银叔还是十分尊重的。
“殿下,太子妃从京中让人传回了消息,白侧妃有孕,赶来向太子报喜。”银叔也不进门,站在门口大声说道。顾元洲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银叔不是太子妃的人吗?侧妃怀孕他这么高兴地嚷嚷做什么?
银叔十分自然地迈进屋中,顺手将房门带上,仿佛没有看到顾元洲和萧景睿的动作,径直上前,将一枚小巧的竹简塞到了萧景睿的手中。
“太子妃有命,这枚竹简,务必要交到太子殿下手中。”银叔的声音微不可查,“草民安排了附近商行的伙计赶了过来,若是殿下需要,尽管吩咐。”
而萧景崇那边,一个身形干练的探子走了进来,低声道,“殿下,太子那边有了动静,手下亲眼看到,一个身形肖似太子的人上了马车,几个云顶商行的伙计拉着这辆车,朝着京城的官道上走去了。”
“呵,本王真是没想到,自己的兄长竟然还真是个痴情种。”萧景崇的脸上露出来玩味的笑容,本来他对白婉儿的话,不以为意。当初设下这个局也只是试探,就算萧景睿不回京城,顾若清也讨不了好,算是给白婉儿出口恶气。没想到这个顾若清当真对萧景睿如此重要,实在是让他大开眼界。
“令人传讯回京城,告诉母后,鱼儿已经上钩了。”萧景崇的眼神热烈,只觉得得来全不费工夫,“另外,本王要亲自写信给父皇,再添点油才是!”
有话要讲
未央宫偏殿中,顾若清跪在地上,身边一个宫人也没有。从被周云生带进宫中起,她已经在这里跪了整整一日。就在她盘算着待会儿如何应对皇后时,未央宫的殿门被人突然推开,顾若清头也不回,似乎对这件事情已然放弃了挣扎。
“吆,这不是太子妃娘娘吗?怎么在这里跪着呢,地上凉,还是起来说话吧。”一个身穿华服,满头白发的女子笑着走到顾若清的面前,她弯下腰伸出手指,挑起顾若清的下巴。
“哎呀,本宫倒是忘了,咱们的太子妃娘娘,嫉妒成性,谋害皇嗣,此刻这里跪着赎罪呢!”女子苍老的笑声在此刻变得有些刺耳,顾若清抬起头,终于有了些反应。
“本宫道是谁,原来是立阳长公主。”顾若清身子跪的笔直,她和立阳长公主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可是竟然没有任何示弱的感觉,“长公主不在府中好好照看着安宁郡主,跑来皇后宫中做什么?”
安宁郡主这四个字从顾若清的嘴中说出来,立阳长公主瞬间变了脸色,鲜红的指甲几乎要刺入顾若清的肌肤。“贱人,你还敢提,如果不是因为你,本宫的安宁怎么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长公主,你失态了。”顾若清不闪不避,看着立阳长公主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别忘了,本宫是圣上亲封的一品太子妃,名字刻在了玉碟之上,就算要给本宫定个谋害皇嗣的罪名,也要到陛下面前走一道。长公主若在这里对我做些什么,本宫无所谓,大不了便带着这一身伤痕去面圣。只是,不知道长公主到时候如何向陛下解释?”
立阳长公主不自觉的松开了手,声音沙哑,“是本宫小瞧了你,本以为从扬州那种小地方出来的女子没有见过什么世面,你倒是胆子大,到了这种地步居然还敢嘴硬!”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又带起了莫名的笑意,“太子妃,你这张嘴伶牙俐齿的,可是啊,等你进了宗人府,我被我灌下白玉散后,还能不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来?”
“宗人府?”顾若清的眼睛瞬间睁大,眼中带上了一丝不解和恐惧。
看到她这副模样,立阳长公主满意的拍了拍手,“你还不知道吧,皇室中人犯了错虽然不能用律法来衡量,可是,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所以无论男女都会进入到宗人府中去,很不巧,女眷这块儿恰好是本宫在执掌。”
“本来呢,本宫也不会对这些女眷如何,好吃好喝的养着,算是面壁思过,到了时间便放出去。”立阳长公主绕着顾若清走了两步,语速极慢,生怕这个太子妃听不清,“而太子妃就不一样了,进了宗人府,本宫会亲自给你安排好。白玉散可是好东西啊,这样的好东西,我的安宁有,太子妃金樽玉贵,当然也要有,您说是不是?”
顾若清看着她,声音似乎带着一丝颤抖,“所以,这就是你们要对付我的目的,为安宁报仇?”
“哼,你算是什么东西?劳的着本宫和皇后娘娘为你设下这样一个局?”立阳长公主抬起头,正看见皇后缓缓的从内室中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