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萧奕皱起眉头和赤道。“景睿不是在兖州赈灾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是啊,兖州的暴乱还没有压下去,太子殿下便着急赶了回来,不知道,是否是听说了白侧妃流产的缘故啊?”叶楣半弯着身子,小心说道。
“简直是荒唐!一个侧妃流产,堂堂储君便抛下兖州的乱摊子赶回京城,成何体统?”萧奕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康禄海,传令,让禁军拦住太子的轿撵,直接把人给朕带进来!”
“另外,让长乐长公主进宫,这个逆子居然如此胡来,朕非要请大齐家法,打死他不成!”
萧奕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看着殿中跪着的顾若清,只觉得心情大好,语气和缓了些,“至于太子妃的事,一个庶子,没了就没了,难道仅凭这个小太监的一面之词,便要定大齐太子妃的罪?”
皇后眼皮一跳,只觉得这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对。但此刻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最大的一条鱼儿已经上钩,顾若清只是个小角色,并不重要。只要定了太子的罪,也不枉她费心思设这么一个局。
“多谢父皇,至于证据,儿臣将揽芳居中用过的东西尽数带进了宫,侧妃有喜后,各方送过来的东西不少,还是让太医一一验过才好。”顾若清顺势接住了萧奕的话,似乎对太子的生死漠不关心,只想着如何为自己脱罪。
萧奕对她这个反应并不奇怪,只想着接下来如何定萧景睿的罪,于是便随口道,“便照你的意思,让太医院看看那些用过的东西吧。”
顾若清听到了想要的答案,便磕头谢恩,站到了一旁。皇后看着顾若清的举动,心中涌现一丝不妙的感觉,但一时间却没有什么头绪。
没过多久,太和殿外果然传来响动。萧奕铁青着脸,目光死死的盯着门口,只等着萧景睿走进来,便将手中的茶盏摔到他的脸上。
太和殿的帘子被挑开,众目睽睽之下,禁军统领面色尴尬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康禄海头也不敢抬。
“怎么是你,太子呢?”萧奕皱起了眉头,转头看向皇后。
叶楣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发展,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还是强撑着说道,“黄统领,你是否看错了?明明是太子的轿撵进了宫门,怎么现下不见太子进来呢?”
“皇后还真是关心太子的行踪,居然还派人盯着宫门,看看太子的轿撵什么时候进宫。”太和殿的帘子又被挑开,萧长乐眉目冷淡地走了进来,手中抱着一个厚实的狐裘。
站在角落的顾若清朝着她行了个礼,双方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又迅速错开视线。
“刚巧本宫今日在宫里陪着几个太妃说话,听说太子擅自返回京城,皇上要请家法,本宫还以为太子真做出了这等糊涂事。”萧长乐转过身来,将手中的狐裘塞到顾若清怀中。
“皇兄,你也不必再问黄统领了,本宫刚刚亲自挑开的帘子,里面只放了一件太子常穿的墨狐狐裘罢了。”萧长了手中还捏着两封信,“除了这个狐裘,便只有两封信,一封是太子的亲笔,一封似乎是宫中前几日传到兖州的消息。太子千里迢迢将这个狐裘从兖州送了过来,说是心中挂念白侧妃,奈何兖州危急,分身乏术,只能先传书了。至于宫中消息说侧妃流产的事情,他相信不是太子妃做的,请陛下暂缓定夺,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凤髓香
两封信被萧长乐亲手递到了萧奕的面前,萧奕坐在龙椅上看着其中一封带着宫中火漆封口的信笺,半天没有说话。叶楣心道不妙,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萧奕便已经转头看向她,沉声问道,“皇后,这信笺是宫中的手笔,只是上面的内容,为何朕有些看不懂了呢?”
“朕明明记得白侧妃流产,也不过是昨日的事情。这信从京城到兖州,再从兖州传到京城,一来一回,怎么着也得三四日。”萧奕看向叶楣的眼光有些冷漠,又回想起兖州动乱时,萧景崇在殿中的表现。
怪他,平日只顾着打压太子,竟养大了这对母子的心思!
“陛下,这信臣妾也不知道”叶楣有些慌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萧景睿居然会把这个东西送回来,就好像提前洞悉了他们的计划一样。
“你亲自去太医院,给朕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萧奕看向萧长乐,他自信,萧长乐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必要偏帮任何人,“为何白侧妃昨日流产,但这个消息却在四五日之前,写在了信上寄给了太子!”
皇后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如坠冰窖,她抬起头看向顾若清,而后者只是面容平静着低着头,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狐裘。
“是。”萧长乐点头,“兖州动乱,宫中又乱糟糟的,陛下还是早些休息吧。本宫看其他人还是各回各宫,等本宫查出来,自然会再禀告陛下。”
“多谢姑姑出手相助。”顾若清和萧长乐一前一后出了太和殿,只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的晴朗,“果然是春天就要到了,最后这一阵寒风想必也吹不了多久。”
“你的胆子的确挺大,敢这样铤而走险。”萧长乐轻笑一声,只觉得顾若清总是能让她有些意外。“萧景睿也是有意思,竟能与你想到一处去,将那封宫中的信也寄了回来。”
“胆子再大,最后还是要姑姑出来收场,陛下才会信服。”顾若清微微一笑,将手中的墨狐狐裘披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