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听到村长挟持父母威胁她时?,她心中已然放弃抵抗,她知晓蚍蜉难撼大树,个人力量终究有限,但让她就?此甘心,她决然不愿。
选中她家献祭的事背后定然是村长张自喜一家作祟,他们家和?村长家素有争端,张自喜有个儿子,在村中是有名的混混,整天偷鸡摸狗,无所事事,谁能想到他看中陈柔,想要娶她,陈柔是村中长得漂亮的,不愁嫁,因此当张自喜提亲时?,陈柔父母便强硬拒绝了。
而后一段时?间陈柔的名声接连被?人诋毁,身后便有张自喜的影子,山栗村偏僻,村长都是历代世袭,若不然,就?依照张自喜这般小肚鸡肠、鼠目寸光之人,又怎能被?选中为村长。
陈柔父母被?关在家中,而她则被?丧尽天良的村民套上单薄的长裙,压着上了山。
山上的积雪淹过膝盖,走路十分?费劲,陈柔嘴角被?冻得发紫,全身止不住地颤抖,而走在一旁的陈大壮面露不忍,将身上的棉衣脱下套在了陈柔身上,算是缓解了止不住的冷意。
陈柔嘴角扯笑,眼神感谢地看了眼陈大壮,陈大壮是城里的屠户,有一番力气,风雪来时?,刚好回家看老娘,就?被?困在山栗村。
陈大壮看着陈柔如?花般的样貌,心中同情,陈柔逃跑时?他有心想要帮她,但有心无力,大势所趋下他不可能和?全村作对,更何况他老娘还得在村里住。
如?今这一路,能帮多少是多少,陈大壮心中叹息,私下带的热水递到她手中。
刚从衣服中拿出的水,还带着暖意,陈柔捧着它凑到脸颊上,丝丝热意让她感到无比温暖,她打开瓶口,连忙吞咽几?口。
张自喜看着陈大壮的动作,嘴角一撇道?:“大壮,这是怜香惜玉呢?”
陈柔虽被?冻得脸色发紫,但在白雪的衬托下楚楚动人,张自喜看了眼,“还别说,陈生?这女?儿长得是真俊。”心中暗自可惜,
陈柔听见他评头?论足的话,又被?他估价的眼神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将张自喜给杀了。
陈大壮推了把张自喜,瞬间将他推得脚下踉跄,倒在积雪上,张自喜脑中的想法瞬间烟消云烟,怒目凝视着陈大壮道?:“你这是做甚?”
陈大壮漠然道?:“赶紧走,别在这多话。”
张自喜心中气恼,但拿他没办法,陈大壮有力气,有能耐,他不能得罪,但他又放不下脸面,一时?之间两方僵持。
旁边的村民连忙上前讲和?,这才?给了张自喜台阶下,而后他骂骂咧咧地走在前方。
他们没有走多远,只准备将人放在第一次拿到食物的地方,等山神巡视时?,自然便会将人给带走。
将人绑在树下后,张自喜便催促众人赶紧下山:“赶紧的,不要磨蹭,这天冷得人难受,我家婆娘还在家等着我呢。”
其?他村民都懂,顿时?朝张自喜开起来带有颜色的玩笑,陈大壮趁众人闲聊,未曾注意这边时?,暗中将早已藏好的小刀塞到陈柔手中。
陈柔感受到带有热意的刀片,不顾它锋利的刀刃,紧紧地将它抓在手心,她知道?这是它能够逃命的关键。
她顿时?感激地望向?陈大壮,然后在其?他人看向?这边之时?,连忙低下头?虚弱地倚在树边。
等到村民下山,再也看不到踪迹之时?,陈柔活动下冻僵的双手,用陈大壮留下的刀片不停歇地切割着绳索。
切割的同时?,陈柔的手也同样被?伤到,但是她毫不在意,血顺着指尖滴落在雪面,瞬间晕染,如?同梅花般,成为白色雪季中唯一的一抹色彩。
幸好绑她的绳索并不结实,陈柔花费半小时?便将绳切断,挣脱掉绳子,从地上爬起,血掌印在雪中,分?外?鲜明。
天色渐暗,暴风雪不知何时?便会来临,她必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她低头?看着地下的绳索,弯腰抓起,而后毅然走向?深山之中。
她不能够回村,不说给父母添麻烦,回到村中,一不小心被?发现,她就?在劫难逃了。
她只能拼命一搏,深山之处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不知走了多久,陈柔的双腿都已经冻麻,全凭毅力前进,她曾来过山上,记忆里有一处洞穴,还是陈父告诉她的,陈父小时?在山中迷路就?是在洞穴住了一夜,才?免遭野兽毒手。
陈柔只记得大概位置,如?今遍地积雪,想要找到洞穴,难上加难。
僵化的身体全凭着本能在动,寒冷已然让陈柔丧失知觉,失灵的躯体不断倒下再爬起,就?在她绝望之际,她仿佛产生?了幻觉,原本凌厉的寒风骤然停止,破旧的房屋显现在她的眼前。
恍惚间,她看见有人穿着黑色的长袍从远处走来,下一秒她便失去意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个黑色好亮眼啊,那应该是人,不是怪物吧。
就?算是怪物,陈柔也不怕,她就?是死了,也是僵死,口味肯定不好,硬邦邦的,可能连怪物都不屑吃她一口,抱着这个想法,陈柔沉沉陷入昏迷。
姜筠本来在店里整理食物,忙里偷闲往窗外?一看,未曾想便看到一个女?人穿着单薄的衣裙走在雪地里。
她仍旧如?同以前的装扮,黑色的长袍包裹在身,脸上戴着狐狸面具,还未走近,那女?人便倒在地上,姜筠见她被?冻得冰凉,连忙将人抬到旁边的旧屋。
她拿出发电机、电热扇以及被?子等,电热扇打开后,整间屋子很快变得暖和?,她脱掉对方的衣服,取出洗澡桶,里面已经装满温水,她立即将人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