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岁聿后退一步,拉下戚桉的手,留下这句话就从教室出去了。
“什么?裴岁聿!”戚桉喊他,追了出去,可是走廊上已经没有他的身影了。
讲台上还留着一袋子花。
蒋烨和小齐看过来,明显也没反应过来。
“先发零食和玩具吧。”最后戚桉瘪了瘪嘴,生闷气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院里开了一树又一树的花朵,蝉鸣一刻不停地叫嚣着,他走的有多快,裴岁聿自己都没什么印象。
他只记得戚桉说过的那些话。
戚桉说对了。
他不是一个能够很好表达情绪的人,从来不是。
从出生起,他就是一个有缺陷的人。被控制,被教育要安静,面对外人又要露出礼貌得体的微笑,情绪不能外露,要听话,要低调。他对情绪很敏感,却对自己没什么把控,甚至不能及时体会,做出相应的表情。
如戚桉所说,他好像真的没有完全发自内心地笑,每一次的笑容里都带着戒备和伪装,浑身的气质全是冰冷。
他很少共情,几乎没有哭过,办事严肃公正,只看结果和利益,这是被不少人称赞的成功品质。
可这都是虚伪的,没有人愿意和这么一个凉薄的人待在一起,不过他也不在乎。
但是今天为什么就在意了呢?
只有在戚桉身边,才能稍微放松一点,才能流露情绪,所以不希望被他察觉到自己的劣性。
裴岁聿在大门处停下,就着树荫,靠在柱子上,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点燃。
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垂下的视线里突然闯进来一双运动鞋,将嘴里的烟毫不犹豫抽走了,然后塞进来一根棒棒糖。
柑橘清甜的味道瞬间灌满味蕾。
“每天来鬼府报道的年轻人,百分之八十五都抽烟。”男生声音清脆,语气却不算好,“你不想活了?我现在把你收走好不好?”
裴岁聿嘴张了张,只说了两个字:“没抽。”
戚桉瞪了瞪眼,“你当我眼瞎?”
过了好一会儿,裴岁聿才轻轻叹口气,抬眸看向他,问:“刚刚……”
话还未完,眼前人突然朝前走了一大步,双手伸向后背,搂住他的脊背,脸埋进他的锁骨处,声音闷闷:“刚刚是我太着急了,你不想笑就不笑了。”
听见这句话,裴岁聿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怀里的人力气不大,手臂虚虚地框着他,估计是害羞了,露出的后脖颈和耳朵都烧得通红,呼吸也有些急促,滚烫的热气穿透衬衣布料,扑打在锁骨处的皮肤上。
裴岁聿看着那片粉红的皮肤,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轻轻笑起来,呼吸也有些乱了,顺着这个姿势收紧手臂的力道。
但是双手还没碰到戚桉,这人就猛地抬起头,两人忽的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