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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五月时,青附红萼的千瓣悬钩子如堆云卷雪般开满姜亭月的小院时,她终于收到了几位姐妹们的拜帖。
一齐病重,又一齐病愈,姜亭月只觉得巧了些,但很快将其抛之脑后,她特意来请姐妹们看戏。
只是来的人并不多,除了苏家姐妹外,便只有堂姐姜寻雁到了。
四个人听着台上咿咿呀呀的戏,姜亭月有些担忧的问:“静姝姐姐的病还没好吗?”
“唐芝芝是不是还在因上次的事生气?我不就是抢了她一匹云缎吗?分明是她先跟我争的,忒小气。”
她话一出,三人对视一眼,俱有些不知如何回复。
苏子意轻咳了声,说:“是呢!静姝姐姐还病着。”
“对。”苏子嫣跟着点头,“来之前,她特意托我们同你解释来着,甫一见着你,我就给忘了。”
姜寻雁温声道:“唐芝芝就这个脾气,但她这回没来,倒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她……”
顿了顿,才接道:“她不是一直想出门游学吗?前些时日走的,跟她一个叔父离了府,走之前,还跟家里大吵一架呢!她给我们写了信,信在我那儿呢!下回带给你看。”
“哦。”姜亭月不大高兴,“她要走,怎么不提前跟我说,我都没去送她。”
苏子意笑着说:“你跟她一见面就掐,她当然不敢叫你送了,万一你俩又掐起来,她估摸着走到半路也要拐回来跟你讲道理。”
姜亭月气道:“你烦人,她都要走了,我自然会让着她些。”
说是叫人来看戏,戏咿咿呀呀的唱,却没人去听,四人凑在一起,说了好半天的话,姜亭月还带她们去看了自己养的狸奴。
小宴还没散,几人聚在亭中赏月,姜亭月抱了只狸奴,狸奴安分了会儿,开始咬她的衣带,姜亭月低头想将衣带从它嘴里解救出来,结果将它惹恼了,狸奴从她膝上一跃而下,跑远了。
姜亭月下意识起身去追。
“月月你去哪儿?”三人连忙跟着起身。
姜亭月并未跑太远,就将狸奴抓了回来,抱进怀里,一抬头,却望见半拱门处,站了个影子。
身量纤细,不算高挑。
乍一看,她还以为是哪个姐妹,于是凑上前,还没凑过去,那人转身就跑,姜亭月连忙喊:“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
她当即将狸奴塞给追上来的姜寻雁,转头去追那个影子。
姜亭月跑的快,那人只是想躲,捂着脸跑,没太远,就叫姜亭月抓住了。
她小脸一沉,拽着她问:“你是何人?”
但眼前这姑娘,看穿衣打扮,也是出身富贵,不像个丫鬟,偏生就要遮住脸,仿佛怕被她看到一般。
越是遮遮掩掩,姜亭月就非得看,那姑娘束手束脚,怕伤了她,被姜亭月拽了几下,手当真被拽下来,她下意识别开头,闭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