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亭月盯着指尖那点儿血迹看了半晌,忽然伸手,扯开陆慎的袖子,果不其然,在他手腕上,望见了他佩戴的玄铁柄镯。
果然如此。
姜亭月有些想笑,可她只觉得眼睛酸涩,心中像是蔓延着无尽的苦意,又像是一丛火焰,越燃越烈。
所以上辈子,陆慎没有离开京城,他就这么躲在她看不见的阴影地,冷眼旁观她做尽傻事,甚至连提醒她让她回府都不肯。
他就是这么冷漠一个人。
而她像个傻子一样,在风雪里苦等,他兴许还会在背后嘲笑奚落她,看,家世再高又怎样,还不是像个傻子一般被我玩的团团转。
“为什么没赴约?为什么来了,又不主动出现?”为什么将我当傻子一样戏耍,难道别人的真心,当真一文不值?
她觉得自己现在有些糊涂了,上辈子的问题,问这辈子的陆慎,显然得不出答案。
“罢了,也不重要了。”姜亭月又轻轻一叹,转身要去拿她放在一旁的灯笼。
“姜亭月,你是不是自己说过的话,只记得一半?”陆慎攥紧她的手腕,将她一直拽到檐下,直到雪花飘不进来时,才松开手,油纸伞随之坠地。
没有烟火映照,也没有灯笼照明,夜色里,城楼中黑漆漆一片,只能透过稀疏的天光,能看清大概。
“你放开我。”姜亭月挣扎道。
陆慎将她拽向自己,一字一句的道:“是谁说,她想要在城楼之上,看尽满城烟火的?”
姜亭月动作微顿。
完整的回忆,在这一刻,尽数涌入脑海。
“我就是希望,明年生辰的时候,你还能来陪我而已。”
“你怎么不说话了?这难道是什么很过分的要求吗?那我还有一个更为难的呢!”
少女坏心眼晃着灯笼,故意不好好照他脚下的路,又故意刁难道:“明年这时候,你要为我放满城烟火,我要去最高的城楼上看。”
少年冷冷道:“你再乱晃灯笼,就下去自己走。”
“想起来了?”记忆中清冷的嗓音,与此时此刻的声音重合。
“没有不赴约,也没有不主动出现,兴许,只是刚巧去了不同地方,错过了而已。”少年嗓音清冷温和,轻轻解释着缘由。
姜亭月还陷在回忆里,此时此刻,根本没意识到,他们如今这情况,根本不叫错过。
而他的话,分明是在解释着上辈子的缘由。
“是这样吗?”姜亭月回过神,又觉得自己问的愚蠢。
这辈子的陆慎,他没有记忆,根本不可能告诉她答案。
姜亭月拽着自己的手,别开脸,低声道:“谢谢你放的烟火,但是还请自重,我阿爹已经为我定亲了,以后,我们还是不要私底下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