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她生气之前,陆慎指尖灵活一勾,解开她腰间挂着的木哨,红绳缠在他手指上,吸饱水的艳红,与他冷白的手指形成强烈反差。
他抬起手,水滴滴答答从木哨上滑落,又掉进泉水中,惊起圈圈涟漪。
“我走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陆慎眼眸里不带一丝情绪,语气平淡,甚至都算不上质问。
可霍承绍送的木哨,此时就在他手上,说话还是一副什么都清楚的语气,分明什么都没做,但姜亭月莫名心虚。
“我没有违约,我一没定婚事,二没同任何人出行游玩,哪一点我都没违背。”姜亭月理直气壮道。
“是么?”陆慎轻笑了声,“那这东西,也就是普通礼物了,毁了也是不要紧的吧!”
“什么不要紧?”姜亭月急忙抬手去抢,怒道,“别人送给我的礼物,你凭什么毁了?”
陆慎没动,任由她将木哨抢回去,望着她一副宝贵的模样,眼底黑雾沉沉,搅动着暗色。
“你看,我随便一句话,就能将你激成这样,还嘴硬只是普通的礼。”陆慎冷笑一声。
姜亭月觉得他不讲理,“不管是什么样的礼,送礼之人用了心,收礼之人,自然也该好好保存。还有,我的东西,你又有什么资格处理?”
她语气里总是带着三分的怨,脑子稍稍清醒些,说话就忍不住带上攻击性。
陆慎没跟她吵,他伸手,将泉边的盒子拿了过来,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小巧的袖箭。
“这是什么?”姜亭月狐疑望着他。
“袖箭,防身用的。”陆慎言简意赅,扣着她的手,往她手腕上戴去。
但姜亭月不想收他的礼,挣扎着拒绝道:“我不需要。”
她挣扎的厉害,陆慎闭了闭眼,难得多解释了两句,“你得罪三皇子,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与其用你的簪子,或是找的匕首,都不如袖箭威力大。”
“我知道,但我又不是傻子,吃过一回亏,难不成我还会上第二回当吗?”姜亭月皱起眉,拒绝道,“我用不上你的袖箭。”
但她的反抗根本没有用,少年手指灵活一扣,小巧精致的袖箭,便已扣在她手腕,严丝合缝,十分贴合。
“你若是不蠢,这一回也不至于被算计成这样。”
陆慎瞥了眼她手中木哨,意有所指道:“与其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人相救,不如靠你自己自救。”
姜亭月:……
“那你出个价,多少银两,我向你买下来。”姜亭月实在是不想欠他什么人情。
她一副想撇的干干净净的模样,可事实上,她人还在陆慎怀里,二人贴的那么紧,温度隔着一层湿透的衣物互相传递。
陆慎摩挲着她的手腕,心下再度冷嗤一声,他在笑姜亭月天真。
“一千两……”
姜亭月眉头一横,“这么贵?还好我有些私房钱……”
“黄金。”
姜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