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放心,一切包在咱家身上。”杜公公含笑,告退出去。
云靳风终于是放心了,这场风波扰攘到如今,以一个尚算满意的方式落幕。
唯一让他觉得失望和生气的是,王妃没有和他站在同一阵线,夫妻之情在她看来,尚不如那那落锦书,枉了待她的一番情深。
至于谋害她的凶手,自有兰宁侯处置,他不必干预,侯府在未来的日子里,还有大用,不可生了嫌隙。
“来人,把世子抱过来让本王看看。”
他的孩儿,历经千险万难来到他的身边,是他的长子,也是他与侯府的纽带。
如今胜券在握,总得好好看看他的儿子。
蓝寂安排落锦书住在萧乾居的西厢,方便医治和照顾东厢的云少渊。
蓝寂带她过去,“傍晚会有人过来伺候你的起居饮食,你别到处乱跑,府中有黑狼,如今虽是被关着,但晚上是要放出来玩耍一个时辰的。”
“好,谢谢!”落锦书应道。
蓝寂推开西厢的门,是一房一厅的设计,小厅连接房间,只以一道帘子隔开,屋中桌椅齐全,地板干净,有床没有被褥,一切生活用品都没有。
蓝寂带她参观一下之后,转身问她,“需要什么?我派人置办。”
落锦书迅速道:“洗漱用品,被褥,铜镜,其余的我有,我回去蜀王府取。”
蓝寂挑眉,“需要我陪你去吗?”
“不用,就那几步距离。”
蓝寂道:“你知道不是距离的问题,云靳风那狗如今把你当仇人看待,你就这么回去,没人护着你,就不怕挨揍吗?”
落锦书笑着往外走去,“不怕。”
蓝寂跟着出去,“你往日但凡有这样的气性,不至于在蜀王府过得像条狗。”
顿了顿,解释了一下,“这是我们爷说的,我觉得你是真奇怪,有本事非得藏起来,吃那么些苦。”
当王府主母真是太适合了
落锦书回了蜀王府,门房没有为难她,如今她奉着旨意到萧王府治伤,不再是往日那个受人奚落看人脸色的小孤女。
东西不多,一个包袱便装下了,连同萧王府那边得来的衣裳,她也一并装入了包袱中。
她对这个地方毫无留恋,收拾好东西便走出了寻芳居的大门。
刚出去便见冷霜霜带着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妈妈走过来。
老妈妈一见她,便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娼妇杀了我儿,我要你这娼妇偿命,还我儿的命来。”
落锦书看着她疯癫张狂的模样,与穿越来时欺负原主的马夫极为相似,想必是母子。
至于冷霜霜则粉脸寒霜地站在一旁,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看来她还不知道蜀王妃指认了她是凶手。
也是,兰宁侯自然不会如今找她算账,京兆府那边盯着呢,若这个时候闹出点事来,京兆府便会穷追不舍,贵勋大族怎可轻易叫人拿了把柄?
落锦书看着老妇冷冷地道:“你儿子做了什么,你心里有数,他死得不冤。”
老妇发狂般吼道:“你这娼妇闭嘴,他是奉王爷的命令,你这小娼妇就是不要脸,王爷惩罚你,有什么错?”
“他如果没错,那么错的就是云靳风,该死的也是云靳风,你儿子忠心耿耿,唯王爷的命是从,如今替王爷去死,我成全了他的忠心,他也是死得其所了。”
老妇骇然震惊,喘着大气,“你敢责怪王爷?你这个贱人!”
落锦书杀马夫,是因为当时原主已经断气,而他依旧想行污辱之事,连尸体都不放过的人,死不足惜。
冷霜霜听到她骂王爷该死,脸色一怒,举手便要掌掴过去,“你大胆,竟敢诅咒当朝亲王?”
落锦书握住她的手腕,想反手一巴掌抽过去,但想到她的脸皮,还是定了定。
冷霜霜站定,却以为她不敢打,抬起粉霜似的脸,“怎么?你还想打我吗?外头这么多侍卫看着,你打啊,你有胆就打我……”
落锦书抬起脚便用力地踹在她的小腹上,再抡起巴掌朝她脸上来回便扫了两个耳刮子,“打你便打你,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包袱一甩,潇洒转身离开,侍卫虽远远看着,犹豫之后还是没上前拦下她。
冷霜霜痛得捂住腹部蹲在地上,久久说不出话来,等忍过了剧痛,才发疯般尖喊,“拦住她,给我往死里打,打死那贱人。”
但无人理会她,那些侍卫甚至还走开了,冷霜霜摇晃着站起来,一脸的不敢置信,王府的侍卫竟任由她被落锦书欺负?
发生什么事了?
寻芳居的屋顶,蓝寂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本来他是不放心,怕她遭人欺负才跟过来瞧着的,没想到她竟然一点都不软弱,连侯府的二小姐都敢殴打。
这霸辣性子当萧王府的主母,那可真是太适合了。
落锦书踏出蜀王府,为原主和过往一年的屈辱告别。
如果以后她还会踏进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替原主讨回公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怎地,脑子里浮起了一幕记忆,那是被原主深藏在心底,一直都不愿意记起的记忆。
一年前,她带着侍女小绿奔赴京城,被人带到了蜀王府,彼时,蜀王府张灯结彩,正在办喜事。
她当时都懵了,因为母亲临死之前告诉她,蜀王云靳风是她的未婚夫,但她竟然娶亲了。
她在北州遭受了亲族的欺负和背叛,变得小心翼翼,自知孤女一人无法与讨回公道,想转身走去,但小绿已经上前去大声说出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