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珠的话让柳云湄一点点动了心。是啊,过生辰,那可是个大场面啊。她也该让温鸾瞧瞧,什么叫真正的书香清贵。
与此同时,温鸾回了另一处房间准备睡个回笼觉。却在关门的一剎那,被紧跟而来的闱墨紧紧握住手腕。
“鸾儿,听说你在查我?”他的眼眸乌沉如渊,唇角定格在上挑的一瞬间。
生生折断
大早上的,温鸾一下子就不困了。
“姑娘!”鹿儿一急,却被温鸾用眼色屏退。
“你出去叫伙计安排早膳吧,想喝热热的红枣粥。”温鸾轻声说着,顺手温柔地将鹿儿推出门去。鹿儿还想说什么,可房门已然紧闭。
眼前,闱墨靠得更近了,眼底的冷意也愈发浓了。“所以,你查到什么了?”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冰凉。
可是,温鸾看得一清二楚,他的眼底并无半点令人畏惧的陌生。她心上一松,慢悠悠坐下来,伸手勾住他的佩剑。香肌玉肤与冷兵器相撞,勾起的自是少年英雄的满怀涟漪。
闱墨在剎那间就破了功。
“没意思,你怎么都不害怕。”他抿起嘴,像是失望的模样,可眼里亮晶晶的,满眼都是对温鸾的喜欢。甚至,他将那把素日不许人碰的佩剑径直送到了温鸾的面前。
“怎么不害怕呢,我可吓死了。”温鸾一手托腮,另一只手用指腹在佩剑所嵌的乌黑曜石上打着圈。一圈一圈的细腻柔软让那乌黑曜石仿佛也有了温度,不再像方才那样冰冷。
“查到什么了?”他再问。
“司奴局那没有你的身份,人牙子也说不出你的具体来路,只说你从前是从袁州来的,因要价太贵,所以那里的人都买不起。之后来了这里,遇上的第一个人就是我。”温鸾轻声说着她查到的消息,睫毛低垂如霭。
对于她的答案,他听得并不是十分在意,就好像他并不在意她查到了什么,在意的只是……“所以,为什么要查我呢?”她的话音一落下,他便迫不及待地问她。
是的,他在意的只是,她对她的看法而已。
温鸾有些无奈,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道。“一个俊奴,却一文银子都不在意,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那你呢?”闱墨眼眸低沉,轻声道:“你分明买了俊奴,可实际上却连摸一下都不敢。你不觉得更奇怪吗?”
说着话,他狠狠握了她的手,试图让她的手指扣在自己滚烫的胸膛上。只是,果然如他所说,温鸾下意识地往后一缩。
随后,二人的视线在碰撞间紧紧缠绕到一起。
一寸秋波,灿若明珠。
一对墨眸,染如暗夜。
眼神交汇间,他们顿时明白,彼此都有着一个秘密在瞒着对方。或许,这个秘密微不足道。亦或许,这个秘密如滔天一般震惊世人。
大约是那双眼里的喜欢太过明显,温鸾明显败下阵来。而闱墨依旧坦然,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恳切。“鸾儿。”
“嗯。”温鸾没有抬头,粉嫩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让艳丽的脸庞多了几分温婉。
然后,闱墨凑到了她的耳边。视线里,她的耳垂似乎永远在白皙中带着一抹红,就好像罩了一层薄纱的水蜜桃,勾得他心弦颤抖。
这样一来,连语气也是绵柔的。“鸾儿,我永远不会害你。”他几乎撑不住想埋在她的颈上,尝一尝那分明锁骨的滋味。但她的玉腕,一如既往地推过来。
“问吧。”他无奈地坐回去,平静看着眼前的女子,说着让自己都觉得底线全无的话。“只要你问,我就说实话。”
“不过……我还是奉劝你,别问。”闱墨又轻声补道。
透过他那双深邃的眼眸,温鸾读到的是故事,是仇恨,是冷漠。还有一丝莫名的担忧。她很不习惯这样心事重重的闱墨。
“那就等你想说的时候,再和我说吧。”温鸾摆手道。其实查他,只是为了确保他对自己的安全不会有威胁而已。但现在,她选择相信闱墨。
“那我们搬到新宅吧。到了那,就不会有人再打扰你了。这就走,好不好?”闱墨的语气又轻松起来。
得,这个早觉算是彻底睡不上了。温鸾打着呵欠,下楼去找鹿儿一道用早膳。吃早膳的功夫,鹿儿又告诉了温鸾一个很有用的消息,那就是朝廷于本月末开始,允许捐银封诰了。只是这诰命只有形式,没有月例,也不会受邀入宫赴宴之类的。最大的作用嘛,大约就是用来打脸的。比如,像温鸾这样的,就可以狠狠打当初的婆母妯娌的脸。
但是,另一个噩耗是,今年的诰命不是明码标价的,而是谁的银子捐的多,谁就能拿到更高的等级。这样一来,即便她们能准备三万两,也未必保得住正三品的位置。
看来有点棘手啊。温鸾蹙蹙眉,咬了一口蒸得软烂的枣泥山药糕,慢慢开口道:“虽说我现在赚得多,但书市这个东西,实在说不准往后会变成什么样,所以手里还是多留些银子稳妥。这样吧,我们拿出一万两银子,捐得什么就算什么。只要有个诰命就成了,不要求别的。”
“这样也好。有了诰命,就在朝廷那入了册,往后谁想把您怎么样,也都得掂量掂量朝廷的脸面。这个钱,花得不亏!”鹿儿说道。
“嗯。赶紧回新宅吧,耽误太久了。”温鸾拍了拍手上的糕点沫子。回去之后,她要好好睡上一觉,然后再研究一个让整个宣平侯府都追悔莫及的大场面!最好能让柳云湄和顾景曜抱头痛哭的那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