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芙蕖也是有些头大。
虽然知道对方是故意恶心她的,但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被女子如此正大光明当面勾搭过,还是忍不住一阵头皮发麻。
正欲开口说些什么时,余光倏地瞥见帘后立着一道颀长身影。
深秋寂寥,少年静立在帘后,银白月色披了满身,如霜雪摇落。阴影横斜在那张俊美的面上,显出几分锐利与冷意。
“陛下。”
尚芙蕖迎上前,对上那双乌浓凤眸事,心里咯噔一声。
相处这么久,孩子都有了。
要说对彼此还没个大致的了解,那是假话。但正因为了解,所以能看出对方眼下是生气了。
对比方才她药发作一通闹,这会儿才是真的动怒。
而且越安静,火气就越大。
果不其然,陆怀往旁递了个眼神。
暗卫当即拔出腰间长剑,迈步朝地上女人走去。
尚芙蕖急了,“陛下!等一下!”
“回头给你找个更好的。”
他语气冷沉,就像要给她寻一只小猫小狗玩。
知道她心里打的算盘,但陆怀这次没有依她,只将人半扯入怀,眸中杀意暗涌。
他在一些在意的东西上,总会表现出超过的执着与顽固。又因为不能完全放心拢在掌心,总是患得患失,缺乏安全感。
比如从前白虎、现在的——
尚芙蕖。
其它尚且能忍,但妄图带走她的难以忍受。
剑刃折射出寒芒,那名暗卫停在面前。
玉姬仍旧没有表现出半点畏惧,那张盖住头脸的纱帘甚至微鼓了下,漉湿出一小片痕迹,挑逗般勾勒出艳红的唇舌形状。
而那片血迹,就是最天然的胭脂。
尚芙蕖一时看的愣住。
直到面颊被人扣了过去,对上陆怀发黑的脸色,“她学的是专门蛊惑人心的秘术,看多伤眼。”
“陛下。”回过神来,尚芙蕖顺着力道凑到他耳畔,再度小声请求,“臣妾留下她真的有大用,你就答应这一次好不好?”
陆怀没有说话。
片刻后只抬抬手,暗卫顿时毕恭毕敬地收起长剑。
上前拎起地上的人。
在被像条死狗一样拖下去之前,玉姬还胆大妄为隔着纱帘,冲她抛了个媚眼,全然不顾天子阴沉神情,冲她笑的妩媚张扬。
“小美人儿我就知道,你心里肯定舍不得我∽”
可闭点嘴吧。
这人是真不要命,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但也是这样的人,最没有软肋,难以拿捏。尚芙蕖还没想好具体要怎么安置,整个人就被扯了过去——
后背陷入绵软被褥,少年肩膀遮挡住上方视野。她慌乱之中,无意扯落对方束着高马尾的发冠,长发泼墨般散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