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病床的一角,问道:“这几天是你陪护的吗?”
“嗯。”
郦月点头,讷讷道:“那谢谢?”
成倚山没应,只定定地看着她。
他看过来的目光好像有重量一般,实实的压在郦月脸上,看得郦月有些无措。
正要说些什么缓和一下病房里莫名僵硬的气氛,刚张开口,下一瞬整个人就被抱住。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终于陷入久违的安心怀抱。
郦月埋在他宽阔温热的胸膛中,多日以来内心压抑着的恐慌与酸涩通通冲破心理闸线,如浪潮般不可抑制的冲上心头,鼻尖瞬间堵塞,眼角发热,眼泪倏然滑落。
在他怀中,压着声音哭的浑身颤抖。
成倚山紧紧抱着她,脸颊贴着她的头顶,双手不自觉微微颤动。
直到现在,怀中人柔软温热的身体颤抖着哭泣,他才有一些真实感,才能告诉自己这不是做梦。
天知道,在登上海岛上了山之后,看见昏暗别墅里有道身影倒在地上身下一摊血迹的时候,他眼前阵阵发黑。
走近之后发现是陈祐霆,才松了口气,走过去狠狠踹了一脚。
后来他带人搜遍整个海岛,都没有发现郦月的踪迹,直到顾晖打来电话,说接到消息人正在医院,他才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
但到了医院,看到的却是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郦月哭了一阵,从成倚山怀中退开,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却带着一点小得意,尾音上翘好像要夸赞一般,“我厉害吧,自己跑出来了。”
成倚山轻抚着她的发尾,低声应道:“嗯,很厉害。”
厉害到他的心快疼死了。
窗外清风拂过,树叶响起簌簌声。
郦月轻轻开口,“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本来第二天我该去见你的。”
“嗯。”
郦月眼中还含着泪,控诉着说道:“你还说要我给你一个分手理由呢。”
成倚山停顿片刻,才哑着嗓音说道:“不重要了,都听你的。”
什么狗屁理由,有什么要紧的!
她想分就分吧,要什么理由,做什么非逼着她给一个理由。
郦月沉默一瞬,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伸出手轻轻拽了拽成倚山的衣摆。
“但我已经想好了,你不听听吗?”
其实不是很想听,分手理由有什么好听的,他这辈子都不想听到这种理由。
但最终成倚山还是点了点头,他没法拒绝她,说分手理由也好,做什么别的事也好,都随她意吧。
过去她便不如意,现在还不能让她随心一些吗?分就分,大不了他再追回来。
成倚山环着郦月,甚至都觉得这是最后一次抱她了。
“成倚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