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站在门口,满是皱纹的手拄着银龙拐杖,脸色严肃眼神锐利地盯着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着西装的人,手里捧着一份文件。
时光如利刃,将人雕刻至垂暮。
面前的人脸庞皴皱,手背枯瘦,让人清晰地意识到她已经老了。
风静止,病房内也安静无声。
俪月平静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内心情绪无比平和,没有曾以为的怨怼不忿,只有深深的平静。
陈老太太自持身份,站在门口不出声,只一味盯着俪月,想让俪月感到压力,主动出声将她迎进去。
高高在上,一如既往。
俪月有些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一声轻笑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很突兀。
陈老太太皱眉道:“这么多年不见,招呼都不会打了吗?”
俪月淡淡地应她,“不好意思,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了。”
在她的设想中,时隔多年的见面应该是在葬礼上,她拿着一朵白菊花,恬静微笑把白菊花插在老太太的坟头,然后伸手一把将根叶折断。
哪能想到还有活着见面的一天。
她说得平淡,但陈老太太听得脸色瞬间便沉了下来,下一刻又忍住,自顾自坐到病床不远处的沙发上。
沙发上坐着一个年迈老太太,两边站着两个穿衣服的男人,三人皆神色肃穆地盯着俪月。
病房里突然杵进来三个人,让人想忽视都难。
但俪月神色自若,恍如房间里没有这几个人,拿起手边的书慢悠悠地翻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病房里依旧寂静,但沙发那边的呼吸声渐渐沉了起来。
俪月有时间可以耗,但显然对面的人没有。
病房被成倚山的人看守的严,平日里没经过允许连沉霜都进不来,陈家人能进来多半是把人引开了,俪月猜不出半小时面前几个人肯定要被赶出去。
果不其然,陈老太太率先开口:“我带了一份财产转让协议,里面的不动产和珠宝之类的东西,折合下来总计五千万左右……”
她说完停顿了一会儿,像是想让俪月主动开口问下去,但无果,俪月还是当作没听到。
陈老太太只得自己再接着说下去,“另外还有一份谅解书,只要你签了,这五千万就是你的。”
俪月皱了皱眉,疑惑道:“什么谅解书?”
陈老太太沉默着没有说话。
俪月却突然明白了,陈老太太来找她,还能是什么谅解书?只能是关于陈佑霆的谅解书。
俪月真诚发问:“陈佑霆还没死吗?”
自从醒来之后,成倚山从没和她讲过陈佑霆的情况,俪月也没问。中途倒是有警察来询问过,但也没透露什么,只脸色柔和眼神怜爱地和她说不用害怕。
再无人提起陈佑霆。
陈老太太眼皮压垂,冷着脸看过来,“阿弥陀佛,年轻人还是积点口德,佛祖都记着呢。”
“佛祖会给你签谅解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