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里嘈杂的背景音乐、台词,都被他自动过滤,唯独她或缓或疾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不知不觉,进度条走了一半。他也终于能够专注于电影的剧情。
他看得正起劲,忽然,肩上一沉,温辞的脑袋重重砸在了他的肩上。
司渊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了一跳,身形僵滞的同时,连呼吸都停了一瞬。垂眸望去,温辞不知何时睡着了,他竟半点没有察觉。
看着她乖巧的睡颜,司渊默默缓了一口气。
他拿起遥控器,按下静音键。
恰好,此刻电影的画面是黑白镜头,宛若一部黑白默片,静谧无声,只有光影在白墙上浮动。
耳边,唯余她匀称的呼吸声。
司渊垂着头,勾着颈,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后,微调了一下坐姿,将被她靠着的那侧肩膀放低了一些,好让她舒服睡得舒服一点。
除此之外,他半晌都没再有别的动作。
温辞睡着了,他才敢把明晃晃的打量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睡着的她和醒着时给他的感觉大不一样,睡着的她,乖巧,恬淡,少了些许锐利。投影仪散发出来的时亮时暗的光线打在她冷白的肌肤上,更添一抹柔和。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轻轻晃了晃勾得有些发酸的脖颈,视线重新落到那面白墙上。
电影已经接近尾声,他又一次拿起遥控器,拖动进度条。最终,是他一个人无声看完了接下来的电影。
司渊只好把注意力重新放在她身上。她睡得正香甜,完全没有想要醒来的迹象。
她如此困顿,想来昨晚给他发完信息后,并没有立即睡觉的。
明明是她昨晚上就闹着要出海,结果被一通丧气的电话给弄糟了心情。没了游玩的心思,自然是要返程。
明明是她提出要看电影,结果看到一半,她脑袋一歪,靠在他身上就睡着了。
可真是个矛盾的人。
司渊在心里暗叹。
他明白,拥有这样的天然矛盾感的人,平日里在家也一定是备受宠爱的。如果没有至亲的人兜底,任一个人心胸如何广阔,也断不可能养成她如今这样的性子——率真、洒脱,好似不惧任何事情。
同时,他又有点头疼。
再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
可她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就这样堂而皇之邀他来她的房间,更是没有任何防备地在他面前打瞌睡。
是她的心太大?
还是因为他长得像个好人?
司渊不认为是后者。
他不由设想,如果她遇见的不是他,而是其他任意的男人,她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
完全对人不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