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可以负责。你想要秦霁渊身上的疑点,我可以随口说出至少三个。可我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呢,囚徒困境走到平票已经是死局。”
死局吗,村上其井冷笑:“郑主编是通过了测试的人,你说的话当然具有一定可信度。既然郑主编都说是秦少爷,那也不必再周旋。”
村上其井把枪往郑时朗的方向推过去:“帮我杀了他,我放你们三个走。”
“就不怕错杀?”
“错杀又如何。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郑时朗却久久没有拿起枪,空气沉重得令人窒息,村上其井本不是有耐心的人:“怎么,郑主编舍不得?他处处欺压你,你应当恨他。”
“不是不舍,是不敢。”郑时朗摇头,“少佐忘了,我不过一介文人,连血都少见,又怎么会用枪呢?”
“这样的借口现在还用就太拙劣了。我知道你郑时朗能把假话说成真的,所以不必再谈。今天,你们两个只能走出去一个。我看秦少爷倒没有你这种正人君子的纠结,他巴不得你死。至于是反将一军还是任人宰割,全看郑主编的选择了。”村上其井早有了对付郑时朗的经验,知道同他周旋是没有结果的,于是起身,打开房间门,“走吧,秦少爷应该已经在等你了。”
能杀了秦霁渊的只有郑时朗,能杀郑时朗的也只有秦霁渊。
村上其井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两个人自己碰不得。秦霁渊自不必说。郑时朗好一个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他根本抓不到一点把柄。但若是他们自相残杀,手心手背都是肉,秦会长就是想找他村上其井的麻烦,也没了理由。
他最爱看这种困兽犹斗的戏码,枪就这样放在两人面前的桌上,只等他倒计时结束。抢到枪的就是赢家,谁是赢家都无所谓,村上其井都不会输。
“我说少佐也太不够意思,不是说让我开枪吗,怎么现在还要用抢的?要是抢到手了发现里面没有子弹,少佐不就是在把我们当猴耍?”秦霁渊安然靠在沙发上,全无蓄势待发的紧张感。
村上其井拿起桌上的枪,当着二人的面上了子弹。
“二位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吗?”
“遗言是留给死人的。”郑时朗勾了勾唇,转了转手腕。
“哥,死人可不会说话。不像你,鬼话连篇。”
闹剧自然越早开始越好,见两人再没什么话要说,村上其井就开始倒计时。
三。
二。
一。
可惜两人都没有任何动作,镇静得让人恼火。
“我劝二位不要以为拖延时间就可以全身而退。”
可两人还是没有动静。
“理由呢?给我个理由。就当是郑时朗一心寻死,你秦霁渊也没有不动手的理由。”
“理由?这不是很明显吗,杀他不过嘴上说说,真要开了枪,他死了,我也进了局子。运气好一点呢,还能在铁笼子里度过余生,差一点的不就是直接给他陪葬。他什么货色,也配我搭上一辈子?”秦霁渊打了个哈欠,“少佐的晚宴办得实在有些晚了,平日这个点我早被我爹催着睡下了,现在有些发困也难免,少佐别介意。”
“你秦霁渊进局子,还怕没有人能保你出来吗?”村上其井怒火中烧。
“少佐此言差矣。自己的儿子杀了另一个儿子,若是少佐做父亲,就真能既往不咎地保他出来吗?哦,我忘了,少佐还未成家呢,少佐不懂。再说,我本对杀戮不感兴趣,比起杀人,我更喜欢征服对方。”秦霁渊一把夺过桌上的枪,直指郑时朗的眉心,另一只手在郑时朗的脖颈上比划了半天,“我缺个宠物,反正都是秦家的东西,做人做狗,差距也不大,你说对吧,哥。”
“少佐不懂,像我哥这样的正人君子,杀了当然不解气。中国有句古话,叫士可杀不可辱。比起要他的命,我对让他对我俯首称臣更感兴趣。少佐说的是今天我们两个人只能走一个,若是他自己都不愿当人了,当然就能一起走出这里了。哥,我劝你斟酌斟酌。”
枪是冷的,空气是凝固的,郑时朗好像也定在原地。每一秒都掷地有声,秦霁渊连郑时朗眨了几次眼都看得一清二楚。秦霁渊不及郑时朗突然发难,他一劈手将枪夺了过来,这次,枪口指向的是村上其井。
“说得对,士可杀,不可辱。”
村上其井看起来倒是无所谓:“郑主编是想在我家,杀了我?”
“我是文人,没有当杀人犯的兴趣。”枪在郑时朗手上转了一圈,被卸下子弹,丢给村上其井,“也希望少佐早日结束这些无聊的玩笑。”
这样的牵制再继续下去就没意思了,游戏还有下半场,和这两个老谋深算的人死耗当然不划算。村上其井叫下人带他们先回房间,郑时朗摆了摆手:“认得路,不劳烦了。少佐还有什么要审的吗?”
“目前没有了。”
“那就好。既然我的好弟弟勉为其难地叫了那么多声哥,不好好调教一下岂不失了兄长的威望。今天能把枪架到我头上,明天还指不定做什么呢,我回房教育他一下,少佐应该不会打扰吧。”
“当然,请自便。”
把秦霁渊拎回房间后,郑时朗才暗暗松了口气。秦霁渊全当刚才的对峙没有发生,照常贴了上来,趴在郑时朗肩头:“猜猜村上想听我们说什么?”
房间里没有窃听器,说出来鬼都不信。郑时朗下意识去摸了摸桌底,准备排查一下,被秦霁渊握住了手:“他审了你那么久,这点窃听器还不够我拆的。我倒是很好奇,郑老师打算怎么调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