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磊挑眉,陷入沉默。
他不是管制人员,不需要惩治猎杀者,也不是慈善机构,只要自己喜欢的人平安即可,陌生人是死是活,他懒得关心,更没有追查到底的义务。
情绪过激,被晃出的热水烫到,孟宁疼得抽气,感觉自己过了火,小声开口:“抱歉,我激动了……”
目前只是猜测那名兽化者是失踪案的凶手,无任何证据,原磊和宋澈愿意对受害者伸出援手是情份,不愿意帮也是本分。
再者他们过于年轻,往日的过招恐怕只是小打小闹,在对方面前不值一提,她这幺急切地道德绑架,实属不智。
“不,你说得没错,是我们太自私,只顾自己,但这世上谁不是这样?”原磊眼神一闪,声音压得极低,拿过少女手中茶杯,擡起烫红之处,轻轻吹气。
孟宁迟疑,抽回自己的手,“如果失踪案真是怪物所为,你们可以制服他吗?”
小手莹白娇嫩,令少年恍神,他垂下眼,掀唇道:“……那东西的数量少,十年前几乎绝迹了,我也只是听长辈偶尔提起,没有交过手。”
传言中,这种生物性嗜血、喜人肉,连自身骨血也不放过,尤爱与人类女性交媾,迫使对方受精怀孕,待月份大后,就撕开肚腹、吞噬胞胎,这残暴又无底线的模样,可谓是人人得而诛之……
两人无言对坐,有些尴尬,就这幺偃旗息鼓,再没交谈。
老校医走来,取走孟宁腋下的温度计,确定她未发高热,便开了些维生素,交到她手上。
“学习压力不要太大,没事多到操场跑跑步、吸吸氧,这比什幺灵丹妙药都管用……”
孟宁乖巧颔首,就着少年端水的手,吃下药剂。
刚一擡头,就对上校医笑吟吟的脸,她有些疑惑,老看她做什幺?
“年轻就是好,你俩好好处,但得有分寸,什幺年龄做什幺事,可别把学习撇下了。”校医点头,老生常谈几句,甩着白大褂走了。
“谢谢老师,我们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原磊噙起笑意,骑驴顺坡下,将暧昧的身份做实。
“不,我们不是……”孟宁刚想争辩,就见一个高大身影从拐角处现身,她绷起脸,与原磊拉开距离。
放学途中,孟宁思前想后,还是告诉宋澈,这整整一周她都想一人独处,希望他能自己足够的空间,暂时别来打扰。
“放学以后,我们分开走,不准跟我去公园,更不准变成猫来我家偷看。”
少年听了,面容冷峻,眼神漠然,默默盯着她瞧。
为防止谈判破裂,孟宁加大筹码,许诺一周后好好补偿他,宋澈才勉强点头,表示同意。
“只有一周。”他的耐心有限,不会让她永远当鸵鸟,况且他并不觉得,陌生人失踪是什幺大事。
这样的日子持续两天,第三天时,孟宁开始失眠,脑海中总会浮现玩偶屋内的景象,荒诞而恐怖。
心情烦躁,她掀被起身,赤足往阳台上走,凭栏而立,无声遥望夜空。
世界太大,远远超脱想象,人类无论是认知、生命还是族群都无比渺小,似乎永远追不上世界的脚步,或许等她死的那天,也依旧有无数谜团与未知生物,在不停颠覆自己的三观。
今夜无星,连月都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片乌云,漆黑涌动,沉沉压下,风吹得愈发放肆。
这深秋以来的第一场雨,似乎要到了。
裙角被刮起,发丝凌乱飘舞,酥酥麻麻,有些痒,孟宁低头,将发撩至耳后,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的确开始,想念宋澈了。
这种时候,若他也在,估计会把她拥入怀,不停抚摸、亲吻和顶撞,用情欲驱散负面情绪,如果做一次不够,就两次、三次……
站了一会,孟宁生出困意,准备回屋,就见一道银白电光从天劈落,雷声轰隆作响,豆大的雨点裹夹厉风,狠狠刮入阳台,一阵又一阵,将多肉盆栽、小金鱼瓶和地板都浇得透湿。
她连忙用塑料布将木架子遮好,拉紧落地窗,只留下一条很窄的缝。
空气中弥散潮意,雷电雨声,交接不断,犹如交响曲,孟宁打开小夜灯,用棉被将自己裹成蚕茧,准备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