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和我有关系,如果不是我在温华布那个局,逼着对方露出破绽,姚文家也不被牵连,蓝屹虽然品行不端,但他罪不至死,他对香十分痴迷,他有他的理想和坚持,也依然是因为我全部葬送。还有,最无辜的王骁。”
提到王骁,时鸣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侧脸被打湿。
悲伤和自责包裹着程之逸那颗不再寒冷的心,他怀着对生命激烈的敬畏,在罪与恶里把一切默哀针扎进指骨之中,他从未放过自己,和时鸣说得这些话都在每日每夜地鞭笞着自己,在梦里一个个的冤魂浸满污血朝他爬来,撕扯着他的平静,拉着他要坠入深渊。
所有人都为你而死,你为什么还活着?
“回归到最初的问题,我掌握着永生香的技术,没有和他们合作,是我的错吗?”
“不是,”时鸣搂着对方转过身来,温柔地说,“不是你的错,你选择和他们合作,未来只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
“可最起码,我的爸妈和奶奶还活着,那位无辜的化学教授也会活着,永生香的提纯技术非常成熟,他们也不会一次次的拿活人做实验,导致这些人死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
时鸣心疼这个人彻骨的敏感,程之逸的确不再是程予安,从二十岁那年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以后,没人再为他遮风挡雨,为他明辨善恶,他开始躲在自己竖起来的角落里开始不停地忏悔,直到死去的人越来越多。
“这趟列车注定要行驶在轨道上,可眼前的两条轨道都有来不及逃离的人,那我们该怎么选择?阿逸,走我们本该走的那一条。”时鸣温柔地抵着对方的额头,“明天,最后的谢幕,舞台已经搭好,谁都不要退缩,这一次,我和你一起。”
思绪飘远,程之逸想到时鸣这番话,他逐渐焦急的心又冷静了下来。
董辉不可能忽然联系不到,如果王城安把消息递了出去,董辉一定会采取行动,但如果他没有把行动告诉董辉,对方又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王城安脸色越发难看,他拿出手机和周文康说:“你们董老板电话多少,我试着联系一下。”
周文康把手机号告诉对方,随后补充:“不过也可能因为现在还早,他到八点之后,自然会开机。”
“他有睡觉关机的习惯?”程之逸站在门外问。
“没有。”韩延接话,“怎么可能,我之前半夜来检查,他都能随叫随到。”
王城安听着电话对面播报的女声,忽然惊呼:“不会是……”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不会什么?”路无博问。
程之逸立刻拿出手机打给了陈廷策,把董辉的手机号报出之后安排:“帮忙定位到董辉的地址,要快!”
韩延站起身来走到门外,笑着问:“怎么?是怕董辉出事?他能出什么事?别急,他晚上纵欲过度之后,就是这样,大炮都炸不醒。”说完,看着周文康说,“行了,不耽误事了,修好电之后,领我们进仓库取样,等着董辉醒来,铁树都开花了。”
说完,他站在院中,开始伸展胳膊:“这山里的空气就是好啊!”
时鸣领着董承华刚回到办公室,就听到陈廷策在给程之逸汇报董辉的地址。
“专家,他在情殿。”
程之逸眉眼闪动,看着还在“做操”放松的韩延,难道真被对方说中了?
“抽几个人去情殿,务必找到他。”
韩延没有回头,只是笑着问:“你看我说什么来?他就有这毛病。”
听筒很快传来时鸣的声音:“阿逸?董辉不见了吗?”
“嗯。”
“那你们现在进展怎么样了?”
“仓库停电,还在维修,食药监局的人也在。”
时鸣有些不解:“食药监局的人去干什么?”
“抽样检查!”说完,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