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封信里,”
程之逸在他这个疑问的音调里,直接回答:“信里只是让我潜心修学,别被仇恨冲昏头脑,很日常的一些嘱咐罢了。怎么,苏老要亲自看看吗?”
苏建盛瞬间坐靠回沙发上,笑着摆手:“不用,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内容这么简单,为什么非要以信的方式来传递呢?师哥不是那么腼腆的人吧!”
程之逸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是时鸣。
他抓紧这最后的一分钟和苏建盛说:“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多年,但那的确是很寻常的信件,或许老师有别的隐晦之语,可惜他有个笨学生,我一直参不透。”
说完,他拿着电话站起身来:“我现在有些急事,实在抱歉了。”
甚至没等苏建盛同意,程之逸已经接起来电话,径直离开。
这个电话,是程之逸来见苏建盛之前和时鸣约好的,二十分钟之后,打这通电话。
时鸣问:“苏老找你什么事?”
“严峰,我老师的事。”
苏建盛的办公室在办公楼的第七层,程之逸和时鸣打电话聊天,进电梯会信号不好,索性他一边慢走下楼,一边和时鸣打着电话。
时鸣问:“你是提前猜到了吗?才让我准时打这个电话?”
“没有猜到。”走到三层,程之逸余光似乎看到有身影,他没在意,继续说,“不管找我什么事,我也只想和他聊二十分钟。”
他的脚步刚迈下第一级楼梯,身后忽然被一双手重重一推。
程之逸重心失衡,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手机被摔着滚到了下一层的楼道里,听筒里断断续续地传来时鸣的呼喊声。
程之逸的头磕在台阶上,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他看到似乎有人从台阶上走下来,但他只能看清楚一双旧式的皮鞋,他努力地睁眼,想去看清对方的脸。最后却只能无力地合上眼睛。
时鸣此刻已经开着车加速赶往省警校,他不知道程之逸是不小心摔倒,还是有人故意为之,但现在人联系不到了。
他把警报器放在车顶,刚要拉响警笛,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看到是周衍舟,带上耳机接了起来:“喂!”
周衍舟自然听出了他呼吸不稳,笑着说:“鸣哥,你别担心,程老师我已经送到医务室了,医生正在给他检查。”
时鸣松开了按在控制器上的手,轻轻呼了一口气问:“怎么回事?”
“我今天去办公楼的时候,刚到三楼就看到程老师昏迷在地上,可能是身体忽然不适晕倒了,你别担心,目前我看着外伤就是额头有些破皮。”周衍舟听到时鸣这边打转向的声音,“鸣哥,你在赶来的路上了?”
“嗯。”时鸣没多少话,“我马上到了,先谢谢了。”
道谢之后,时鸣挂了电话。
俩人前段时间闹别扭的时候,程之逸的确没好好吃饭,过度酗酒,身体状况不太好。但刚刚和时鸣打电话的声音中气十足,根本不可能是身体不适忽然晕倒,而且手机掉在地上之前,他明显听到了程之逸短促的惊呼。
这一声,不可能听错,不然时鸣也不会这么着急地赶去省警校。
等他赶到的时候,程之逸头上缠着纱布已经醒了,周衍舟正在一旁给他倒水,听到推门声,两个人目光同时落在时鸣身上。
而对方,只看着病床上的人。时鸣跑过去,拉着程之逸的手问:“还伤到哪里了?”
程之逸指了指脚:“应该是崴到了,没事,都处理过了。”
“身上呢?”时鸣开始翻着查看对方的手腕。
周衍舟在一旁说:“只有腰被台阶硌到了,其余的地方,医生都说没事。”
时鸣这才站起来,和周衍舟认真地道谢:“今天谢谢了,这些不及时处理,还不知道会引发什么症状。我先带他回家了,改天我请客,再好好表示一下。”
周衍舟温和地笑着,忽然问了句:“鸣哥,你和程老师又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