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也给自己找补了一圈,末了像个怨夫一样,缠着段虹青问:“你不会因为我少了两块腹肌,就不喜欢我了吧?”
“不是。”段虹青感觉好大一口锅黑压压朝自己扣过来,解释道,“我只是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你想想啊,之前你是八块腹肌男,今天腹肌没了,明天就可能有啤酒肚,再后面说不定还会秃头……”
林也赶忙叫停,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突然就觉得压力山大,恨不得立刻滚去做几套卷腹运动,让腹肌马上显现出来,“没有啤酒肚,也不会秃头,我们家的男性就没有地中海的。”
“行吧。”段虹青似信非信,反正她本来就那么随口一说,听林也略显着急的语气,好像是被打鸡血了,于是技巧拙劣地安慰说,“其实恋爱前后有那么些许误差,我是能接受的。”
“我谢谢你。”林也彻底放弃挣扎了,觉得还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比较靠谱。
之后的几天里,林也再忙,都要关注着他那能否重生归来的腹肌。
好在自身底子不错,没受太久折磨,腹肌就被重新练出来了。
林也对着镜子,撩开衣服下摆,确认八块腹肌稳稳地在他的腹部待了一周有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快被自己可歌可泣的精神感动哭了,激动地呼喊段虹青快过来。
段虹青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一激动护手霜挤多了。
林也兴奋地亮着狗狗眼,仍旧维持着撩下摆的动作,积极地等待着夸奖。
段虹青还能怎么办呢,只好非常珍惜地爱抚着来之不易的腹肌,同时奖励一个亲亲,“好棒好棒!”
林也骄傲地尾巴快能甩成螺旋桨了,故作谦虚地推辞了一句,“也就那样吧。”
“嗯嗯嗯。”段虹青附和,拉过他的手,将多余的护手霜匀给林也,耐心地在他手背推开。
段虹青在赵逢云结束剧组的工作后,主动找了汪渔谈起招聘的事情,并且很快将就职一事敲定。
现如今,他们工作室的成员固定为四个,除了汪渔不会掌镜外,其他三人都能随时上任。起初考虑到经营成本和效率的同时提升,段虹青还有些担心工作室在创收能力上是否会出现疲软的现象。
她是不愿意在员工薪酬上打折扣的,也从不相信所谓的降本增效,因为被挖去的成本一定会在其他地方凸显出来。
所幸综合近三个月的财务收支情况来看,她的担心实则是多余的。
段虹青很清楚在这里工作的优缺点,自由、工资还算可观,但毫无晋升空间,毕竟没有能晋升的岗位,说出去可能也不够撑场面。
四个人磨合了一段时间,彼此间都有了默契,能够保证其他一两人不在场,工作室同样能正常运转。
之前那种从早到晚累死累活的节奏终于慢了下来,因此,段虹青开始给大家排班,让每个人都能有合理的休息时间。
排班表里还设定了一个临时岗,临时岗的员工在当天不会强制要求待在工作室,只要保持随叫随到即可。
段虹青唯一的老板架子就摆在了给自己安排相对少一点的工作量。
轮到自己休息那天的前一个晚上,段虹青熬了个夜。也不怪她,就是赵逢云之前参与的剧上映了,开播连更六集,段虹青肯定是要支持的,但她因此遭受了赵逢云式狗血的折磨。
既上头又挠得心痒。
看完后面的预告,她又去找了各路花絮,总之等放下平板时已经凌晨三点后。
想到自己这么晚才说,自觉有些过分,但鉴于用不着早起,所以她更多的是无所谓。
没心没肺地倒下了,段虹青想着至少得十二点再睁眼。
不料,还没到早上八点,一阵持久而刺耳的尖锐声直直穿过层层钢筋水泥,伤害到她的耳朵。
段虹青头埋进被子,死死捂住耳朵,却毫无效用。
大约五分钟后,她暴躁地拱着被子,声嘶力竭的喊叫被棉花吞没,没有素质的话在嘴里过了无数遍,钻地声仍旧不绝于耳。
段虹青终究没扛得住,用力将被子踢到床尾,生无可恋地坐起来,魂不附体地发了会儿呆,忍不可忍地翻了个白眼。
在床上反复深呼吸几回合,段虹青对道路施工的声音缴械投降。
按照她的计划,她和赵逢云会在今天下午的会合去本地的一个草地音乐节,但她现在决定,要立刻去找赵逢云借宿,要是休息得不好,下午怎么嗨得起来。
胡乱吃了两口早饭,段虹青便迫不及待地出发了。因为林也提前在微信里告诉过她,南门因为修路被封住了,所以她直接定位到北门打车去赵逢云的公寓。
耳根子清静了,段虹青自然很快入睡,睡得昏天黑地,要不是赵逢云叫她起来吃个饭,估计她还能继续。
舒爽而温热的时节,很适合在傍晚参加这类户外活动。绿荫如盖,野花生长,偶尔飞舞着一两只彩蝶,即便穿着露膝的小裙子也不用担心被蚊虫叮咬。
音乐节请的都是些很小众的歌手,因此现场的观众倒也算不上蜂拥而至,段虹青和赵逢云到的时候仍有空余的位置可坐。
没有荧光棒和闪光灯,只有观众和歌手。
怀旧的主题下,一段段耳熟能详的旋律悠然响起,对于忙碌的都市隶人们而言,能够有这样闲暇惬意的时刻实属难得。
碧空之上,厚重的云随着气流缓缓移动,短暂地遮住了太阳。
舞台上的光线骤然暗淡,干净清晰的吉他声如同山涧潺潺流淌的泉水,有那么一剎那,段虹青在舞台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人,他的身形逐渐与此刻握着立麦的主唱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