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如刚刚看宋时祺的表情看着云鹤,看得他有些心虚,“我这不能怪我嘛,那我给他道歉,对不起,行了吧?不过我觉得现在最应该跟他道歉的是你。”
小叶子脚还踩在上面,听到云鹤的话才抬脚,看着那些已经碎成一块块的骨头,也惋惜道:“真是对不起了兄弟,改天你到黄泉路来,我请你吃香。”
云鹤道:“要不你现在请他吃点,让人家别跟我们玩了。”
小叶子翻了个白眼:“这是山上,没留神烧起来了怎么办?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云鹤说不过小叶子,嘀咕着“你压根就没想请人家吧”,被宁玉捂住嘴巴,“当着人家面别乱说话了!”
宁玉看向宋时祺,“这地方不太对,会不会就在这里,引路符也是在这里消失的。”
几人分头去找,反正有这东西在这里,怎么走都会回到原地,四人也不用担心迷路。
找了一圈,宁玉除了看见更多奇形怪状的树什么也没发现,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云鹤一声惊呼,然后就是兴奋地喊几人过去的声音。
太息
宁玉循声而去,还没看见云鹤的身影便觉得眼前光景暗了下来。这密林中光线本就昏暗,这下更是犹如傍晚。宁玉抬头一瞧,见一棵树枝叶茂密,遮天蔽日。树叶绿得发黑,枝桠与旁边的树互相缠绕,一眼看不见头。
宁玉继续往里走,身边植被逐渐减少,光线跟着暗下来,没一会儿,宁玉就看不清脚下的路。宁玉打开手电筒,光束射出去又被反射回来,看来是快到了。宁玉移动手电,逐渐拼凑出眼前这树的全貌。
一棵几十人才能环抱的树干立在眼前。
树干之粗,宁玉差点以为眼前的东西是一堵墙。
宁玉越走近,上面的细节便越清晰。树皮上有一条条的凸起,像是筋脉一般交错,仔细看去,里面还流淌着暗红色液体。这些血管样的凸起随着宁玉的靠近轻轻跳动,仿佛被人打扰,正在缓缓苏醒。
宁玉心觉蹊跷,手掌一翻凭空变出一把短匕。手握剑柄,宁玉便冲着那血管割去,锋利的刀刃割开粗糙的树皮,血管之中液体缓缓流淌出来,浓稠无比。宁玉用短匕挑起一点点放在鼻下嗅了嗅,只觉得腐臭刺鼻。
宁玉嫌弃地在树干上蹭干净匕首收起来,想继续研究这树,全然不知黑暗之中有东西正在苏醒。
树干上缓缓浮现出五处或凸或凹的痕迹,逐渐变大,形成越来越清晰的五官。而嘴的位置就在宁玉脑袋上面,宁玉划出的伤口还在缓缓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血盆大口在宁玉头上缓缓张开。
宁玉脑门一凉,抬手一摸,摸到一手粘腻腥臭的液体。
还未抬头便觉得腰间一紧,脚下一滑,竟是被长鞭卷着腰间瞬间拉离原地。
宁玉一面被拉着后退,一面才抬头发现树干上的诡异之处。那嘴巴还未反应过来,口水横流,一口咬下去咬了个空。
宁玉这才反应过来刚才是什么东西落在脑门上,只觉得胃中一阵翻腾。
最上面的两处凹陷——眼睛缓缓睁开,明亮无比,在昏暗的四周衬托下犹如两盏灯笼。其中一只眼中呈现出朝阳初升的画面,而另一只眼则是夕阳西下。
一金一橙,恰如人一生一死。
“你还真是不怕死啊拿着刀就割!”
云鹤收起鞭子仍旧心有余悸,他不过是绕到树后看看情况,一回来就看见宁玉拿着匕首东割西敲,树上的獠牙几乎碰到了他脑袋他还全然不知,再晚一秒,刚刚那个失去左脑壳的兄弟就是宁玉的下场。
宁玉也摸摸脑袋,大概是没有云鹤看得那么清楚,倒是没多害怕,道:“青梧也没说过这树会吃人,我又没见过会流血的树,你不好奇一棵树为什么会流血吗?”
云鹤无语,白眼快要翻到脑后去,“我更好奇这么多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这什么地方?这能有正常东西吗?你这人就是被保护得太好了,我刚刚就应该让你被咬那一口长长记性。”
宁玉作为当事人都没有这么紧张,但在听到云鹤说有人保护自己时有些纳闷,正想问是什么人,就见宋时祺和小叶子也找过来了。
小叶子一来就看见了太息的五官,震惊不已,又觉得被这么巨大的东西盯得头皮发麻,退到宋时祺身后,道:“难怪我们在这里绕圈子走不出去,原来是因为他,我们错怪那位兄弟了。”
宁玉一指太息:“这树有蹊跷,别靠近。”
云鹤冷哼一声:“是有蹊跷,会吃人。”
宋时祺闻言皱眉,难怪方才他和小叶子过来的时候宁玉正在给云鹤使眼色,看来是两人已经遇到了什么。他鼻翼翕动,看着宁玉:“你?”
宁玉尴尬一笑,想敷衍过去,哪知云鹤嘴上不把门,也没听从他刚刚的眼色,跟宋时祺告状:“他刚才半个脑袋都送人家嘴里去了,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现在可见不到完整的他。”
宁玉更加窘迫,看着宋时祺逐渐严肃的眼神,嘿嘿笑了两声:“这不是探查一下嘛?”
宋时祺想说什么,宁玉直接打断他,面露认真之色,“当务之急是解决太息,其他事回去再说”宁玉凑近宋时祺低声道,“给我留点儿面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话,只觉得宋时祺那脸色沉得跟周围的老树皮一样,不服个软怕是真能当场骂他一顿。
宋时祺叹了口气,最终也没说些什么,只是顺着宁玉指的方向观察太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