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如此相同,如此不同,各自奔逐自己渴望的东西,义无反顾。
两分钟。
观众们渐渐发觉不对,呀,两个人干嘛呢,面对面杵着老半天不动?
“你是最后一个表演者兼晚会策划人,说几句吧。”
崔真真转身下台,可惜了。
这一秒,兴许她们都在想:
可惜你注定是只蝼蚁。
可惜你终将要跌下高台。
明面上时书雅风光无限,是今晚最闪耀的太阳。不料下一分钟,她刚开始发表感言,礼堂外按捺已久的记者们蜂拥而入,如同嗅见血腥的豺狼冲上台将她重重包围。
“时小姐,你杀人的事是真的吗?为什么要杀掉尹海娜?尸体藏在哪?”
“有考虑过对京代造成的损失吗?”
“你哥哥对此知情?是否他出手帮你隐瞒了真相?”
话筒将凄厉的哭声无限放大。
“时书雅!还我女儿!!!!!”
“杀人偿命!!”
白秀荷、尹贺雄红着眼扑上去。
他们收买的记者、闵老师交好的媒体、包括经南在宥授意的直播镜头,一切的一切集合起来,打得时书雅措手不及,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在她最得意、最松懈的时刻送上致命一击。
时书雅不可置信地看向台下,目光跨过人群落到崔真真的背影上。脑子里忽然不合时宜地浮现她转学前夕收到的那封邮件,对方以好友般亲近口吻叫她书雅。
——书雅啊,你的管家有告诉你吗?
谢谢你同意我带走岛上任意一件东西,我选了你两年前为自己作的那副肖像画,把它挂在我家里。
我从前的家里。
就是那个你无法想象的地下室。
我买下它,清空它,然后在墙壁上挂上你的画,每一天,每一次,只要我想起它,走进阴冷潮湿到蝗虫都不愿意关顾的地方看见它,就能够提醒自己,你是一个绝对不可低估的对象,应当已经认定我为敌人。
我清楚你有多么骄傲,与生俱来的优越,可是书雅啊,你有计划吗?
我是一个爱做计划的人,无论决定采取什么行动,首先要在大脑里列出abcde,有时候居然能排到z,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一有空格就反复推演,必须确保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中才能稍稍感到安心,否则就焦虑到想要呕吐。
书雅啊,听说你要来,我很开心。
记得吗?第一次见面你问过我,你就是崔真真?
万分抱歉,当时许是有点慌张了所以没能回复,原谅我到如今才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