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侠则立刻被勾起了好奇心,连忙拉住奇毒说道:“兄弟,不管怎样,事实才是最锋利的解剖刀,咱俩随去看看?!”
“随去看看?!”
嗯,当下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每人手里只拎了半只烧鸡,便急匆匆下楼去了。
两拨人一前一后,也就在西去的同时却还惊动了一个人,那是一位满头金丝卷发,身穿白衣,腰扎黑带的少年。
“大哥?”那少年又惊又喜,眼看玉侠疾驰而去的身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心念急转,赶紧跨上自己的战马向下追去。
小二就站在窗边,虚眯的两眼放射着锐冷的光芒,口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奸邪的笑,突然间回首,目注着刚刚走上楼来的店掌柜一字一字道:“若非少主天性仁慈,你绝活不到现在。好了,戏也演完了,你该走了。天王庄那些骷髅都是从你家祖坟里借来的,日后如若要祭祖的话你就请去那里吧!不过我警告你,口风不严可是要被割舌头的。”
“知道,小人知道,小人万万不敢多嘴,万万不敢多嘴哪!”店掌柜体似筛糠,早被吓得魂不附体了。
小二视若无睹,只一个鹞子翻身跃向窗外。
、天王在·神秘的红衣人·有多少往事让人悲伤
天王庄地处古镇西边,奢华的建筑美仑美奂。
玉侠虽不曾去过那里,但他早有耳闻,即“南有苏杭美丽风光,北有天王庄胜似天堂。”便是江湖人对天王庄最好的写照了。
时下黄昏,当玉侠飞马赶去那里时,呈于他面前的却是另一番景象,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天王庄离瓦残壁,烟火弥漫,早已是废墟一座。
“天哪,怎么会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啊?”心在下沉,血在凝固,玉侠不禁傻眼了。
放马任去,独自朝着庄内走,当经过一条岔道时,忽然发现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件什么东西在闪闪发光,急忙走过去,轻轻拨开草丛,竟是一枚火红的袖镖。
镖把上有颗夜明珠,正是那珠子发出来的光。
玉侠又惊又喜,赶紧像捧宝贝般捧在手里,心说:“这枚袖镖绝非常人之物哇!不知道是不是店小二提起的那枚袖镖。若是那奇怪的红衣人之物,又因何会遗落在此处呢?”
镖身上亦如小二所说,的确有行小字。但因夜色较深,字体颇小,根本看不清刻的什么。
怀着某种怪怪的感觉,玉侠继续前行,在一条小溪旁,透过几株竹树掩映的月光,他竟发现有一条模糊的人影,看那轮廓挺拔高大,肯定是位精壮男子。
“奇怪,血雨腥风之下,什么人尚留在此?”意念急转,悄悄地靠近,本打算暂不惊动他的,不料那人好敏锐的听觉,“什么人?”一声呵斥,声音硬冷,微带点愠怒。
很显然,这个人此时正全神贯注的体会一种独处时的宁静寂感,或沉浸于心灵的某种情感的交涉之中……在这当口,应该是最最讨厌被人打搅的吧?
但他并没有回身,更不曾回眸。他依然挺立在那儿,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块磐石,自上至下透着股吸引人的力量。
玉侠轻拨竹枝,缓步走出竹影,双目深注着对方,口角微含笑意,说道:“朋友好敏锐的听觉呵!身临溪边,心声伴水声,居然还能感觉出身后尚有人的存在,可见修行造化之深,如出神炉哇!”
走上切近,方才看清那人穿着的并非黑衣,而正是店中小二向自己讲起的那位红衣紫罗人。只因夜色较重,对方身穿衣服的颜色也较深,故而远距离看去与夜行衣没多大区别。
看到这里,玉侠更高兴了,心说:“原来他到了这里,怪不得两日不去酒楼饮酒了。奇怪,天王庄离瓦残壁,已成废墟,他因何会在此呆立?”
凝眸深注时,且还发现了一样东西,当初在回春楼那神秘少年隔窗而弃的东西——金丝钓酥鱼的金丝鱼鳞串,如今恰戴在这位红衣人的腕上,月光下银光闪动,煞是好看。
“对了,我记起来了,他是那个在马上急行的雨中少年。他们一共有两个人的,奇怪,那枯干老者哪儿去了?”突然间有许多疑问涌上心头,使他愈发感觉出面前这位少年神秘中的神秘。
少年却不搭理他,缓缓坐回青石上,依旧望着溪水,一言不发。
玉侠微蹙眉头,靠前两步,又说道:“时常喜欢一个人在外独处的人并不少,而真正出自习惯或喜好这么做的却不多。我也时常喜欢一个人在夜间独处,或看看月儿有多残,或数数星儿有几颗,或静静地倚在沙滩上青石旁望那溪水叮咚的奔向远方,或默默地傲立于风雨中瞧那英花飘落,败叶飞舞……因为这个时候我非常寂寞,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忘了,心中总有难言的苦,无尽的痛,不知向谁诉说,也不知该怎样摆脱……尤其当失去了最亲近深爱的人后,那种感觉更是苦不堪言,生不如死。朋友,看样子你亦有无尽之心事吧,不妨道出来,以消郁闷烦躁之累。”
“对不起!我没有朋友,更不劳阁下多此闲事。”阴冷的声音,反感的举止,透着少年不悦的心气,黛眸向深远处定了定,依然无视旁侧。
玉侠微微笑道:“说自己没有朋友的人,其实他的朋友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多,因为情感的真挚、细腻绝非语言所能替代的,除了缘分还要讲感觉……在下自第一眼起就认定朋友是位至善至纯的柔性男儿……”
话未言完,不料对方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阻断了那可能是令其心烦的唠叨,“请你不要喊我朋友。我说过,我没有朋友,过去现在和未来,我都是一叶孤舟。”高大的身影并蓦地站起,带着少年冲天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