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无厌简直就像一条魔影,总也挥之不去,令她的心疲惫又难熬。
玉侠呢?当然更是苦不堪言了,整日守在自己最爱的女人身边,却要时时刻刻看着她为另一个人痛苦,他的心湖又岂能平静?
爱和恨仅在一念之间,此时的他却是爱亦无奈,恨亦无奈呀!
“莲儿,莲儿,难道真的是我欠你的吗?为什么我会爱上一个心属别人的女人?为什么我会爱你爱得如同你爱他那样不能自拔?我们究竟还要多久才能走出自己编织的这张魔网呢?”
站在窗边,静守着那个呆坐在瑶琴后的身影,玉侠的心如同碎裂了般。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品尝爱的滋味,他第一次如此用情的去爱一个女孩子,没想到竟被爱搞的如此伤痕累累。
“也许这是报应,天下第一情郎,自命情深,大江南北曾经留下多少风流艳史,惹得多少痴情女长相思。然而……”
一声苦笑,判定了自己的结局,现在的自己岂不正如那些女子——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大哥,”不知什么时候易容来到他的身边,玉侠连忙堆起笑脸,叫道:“易弟,我正要去找你……”
易容立刻打断他的话,说道:“大哥,爱要随缘,首先学会放弃,你才终有所得。”
玉侠却不接那个话茬,只管独自走去道:“时候不早了,我去送送他们几个。”
他要送的是义侠肖玮远和公孙燕。
两天前勾云鉴和冷三公子已先行北上,由于回龙女伤势颇重,所以玉侠两兄弟还需耐心照料些时日。
易容见他走得匆忙,知其是在逃避自己,无奈摇了摇头,叹道:“大哥,你陷得太深了,会拔不出来的……”
偶然间回眸,瑶琴后的那个身影也依然呆坐着,恍若隔世。
“唉!”看到这里,易容彻底无语了。
他忽然想到——这个世上最利害的东西不是刀,也不是剑,而是一个“情”字呵!
情,可以伤人也可以害己,可以令人生不如死,也可以叫人视死如归。
前宅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玉侠正自纳闷儿,公孙燕突然驰马冲进庄来,一见面便高兴地喊起来:“大哥,我们快去迷天岭,夺花仙子有消息了。”
在他身后除了义侠肖玮远,另外还有一身风尘仆仆的四海渔网冯隐萍。
“大哥,你这是从哪儿来?”玉侠奇怪的盯着几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且不等冯隐萍答话,肖玮远已抢过话茬,叫道:“贤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云儿还活着,她和毒剑在一起,他们都在迷天岭上。”
说着说着,泪水便溢满了眼眶,老人家激动不已。
是啊!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期盼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女儿还活着,怎能不令他这位做父亲的欣喜呢?!
玉侠当然更是又惊又喜了,嘴里不住的喊着:“云妹,云妹还活着……肖叔叔,云妹还活着……”冲上前去,紧紧地握住肖玮远的双手,忍不住也落泪了。
那颗长久以来深为感情折磨着的痛苦而矛盾的心仿佛也在剎那间得到了某种慰籍,他的脸上登时绽满了笑颜。
“大哥,我们都要赶去迷天岭,只是莲儿还要烦劳你代为照看。”
冯隐萍微然笑道:“自家兄弟何需客套,你们自管放心前去吧!”
不过,他的心头却同时掠过一丝酸楚——人的希望越大往往失望也会越大。
他分明从玉侠的笑容里窥透了他全部的心底,但盛在玉侠心里的那份奢求也不过只是一个很遥远的梦罢了。
因为肖、玉两家虽说早有婚约,但那毕竟已是十七年前的旧事了。
十七年后物事皆非,人心还能一成不变吗?更何况在这十七年里两个少男少女彼此间又从未见过一面呢!
易容虽说稍后赶来,但这一切他也感觉到了,忍不住在心底里长叹一声道:“大哥啊!你太多情了,要知道多情必为情所困哪!”
路上,玉侠开心至极,肖玮远也精神百倍,一老一少并马驰骋,不时相视而笑。
公孙燕紧紧跟在后面,感觉着两人的喜悦,他也快乐无比,“易弟你看,心情这玩意儿就是奇妙,咱们的玉哥和肖伯是不是像换了个人儿呀?”
易容却没心思跟他扯淡,只是随便在鼻孔里“嗯”了一声,突然侧过头来,直视着公孙燕,说道:“金丝燕,有件事搁在心里好久了,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机会问你。”
公孙燕眨眨眼眸,颇为奇怪道:“什么事啊?”
易容依然直视着公孙燕,两眼一动不动,仿佛尖刀一样,“听闻你在南海那边朋友也不少,但不知谁是你的青儿哥哥呀?”
公孙燕并不曾发觉易容的不同寻常,一听有人关心这个,兴奋头儿马上高涨起来,可以说是眉飞色舞的接过了话茬:“他可是一位才貌俱佳的美少年,非但武功卓绝,盖世无双,且淳朴善良,智慧过人。他在南海一带独领风骚,因为总喜欢内衬红衣,外罩紫罗袍,所以人们都喜欢尊称他为红衣天使……”
“什么?红衣天使?”易容立刻吃惊的剪断公孙燕的话,很显然,“红衣天使”四个字着实给了他当头一击。
玉侠这时也禁不住扭回头来重复了一遍:“内衬红衣,外罩紫罗袍?”
公孙燕点点头,但对于这二人的变化他有点手足无措,“大哥,易弟,你们俩怎么了这是?你们俩干嘛这样盯着我看呀?我……我哪里说错了吗?”
“你没有说错。”易容很不耐烦的回了一句,遂将目光投向玉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