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多年来,在方家,方珮从来都是任意对方玧凌辱践踏的,十几年的习惯和优越感,又怎么会轻易改掉。
所以这会子她前来兴师问罪,根本就没观察到方玧与以往的不同。
站定后,便是一番叱骂。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贱坯子,方家生你养你这么些年,你如今竟敢对我下手算计起来,莫不是真以为入了东宫,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告诉你,我想捏死你,便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忘恩负义这个词,恐怕用在父亲和你的身上更贴切吧。”
方玧毫不退让,冷声嗤笑。
“当初若无先帝的赏识提拔,委以重任,父亲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你们享尽了先帝圣恩,却将先帝嘱托抛之脑后,背叛太子,拥护大皇子,背信弃义,当入阿鼻地狱。”
“放肆!”方珮拔高声音,“你是什么东西,也配指责我们,你的生母私通家丁,暗结珠胎,若非爹娘仁慈,早该把你和你那不要脸的姨娘一并打死!”
提及生母,方玧眸中的恨意顿时滔天而来,浑身冰凉发抖,怒火席卷着四肢百骸,喷薄而出。
忽的跻身向前,抬手便狠狠的打在了方珮的脸上。
她动作突然又迅猛,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方珮自己没反应过来,她的丫鬟也是没想到一贯逆来顺受的二姑娘会动手。
一时间,方珮被打的整个人猛地往侧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她才微微回神,抬手捂住了脸,满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方玧。
“你,你敢打我?”
“贱人,你敢打我!”
“我杀了你!”
自言自语两句后,方珮倍感受辱恼恨,顿时便向疯了一样猛的扑向了方玧,犹如发狂的野兽。
见状,方玧冷笑一声,立即对身旁丫鬟道。
“大皇子侧妃失心疯了,竟要打杀我,你们还不护主,要看着她杀了我不成?”
闻言,雁微还稍微愣了一下,青容确实立即就迎了出去,对着方珮就是狠狠的打。
看到青容如此,雁微也没再犹豫,跟着就往上扑。
此时方珮的丫鬟也反应过来了,赶忙上前阻拦护主,但青容压抑这些年的怒火,岂是她们主仆两个挡得住的。
快准狠,几巴掌打的她们晕头转向。
方玧在一旁瞧着的时候,也没含糊,狠狠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痛的眼泪汪汪后,便做惊慌失措的模样,哭喊起来。
“来人啊,救命,救命,杀人了,快来救命啊!”
此处设宴款待贵人,自然是有守卫的。
听到方玧的呼救声,立即就有侍卫快速赶来,同时殿门处守着的奴才们,听到声音,也立即进去像洪正禀报了。
不多时,等裴曜和大皇子带着一众官员赶来的时候,就见方珮被丫鬟兰芝半包半拽着,双目通红,要杀人一般,隔着侍卫们的阻挡,似乎还想上前攻击方玧。
而方玧则如同受惊的鸟儿,躲在青容和雁微两人之间,衣裳也被扯的有些许凌乱,哭得梨花带雨。
“究竟怎么回事!”
看到眼前场景,裴曜顿时面色黑沉。
侍卫首领先上前。
“回太子殿下,臣等在此处值守,先是听到这里有交谈声,而后便是争执声,约么有打死,杀了你之类的词,臣正预备上前查看,便听得了方良娣的呼救声,赶来的时候,便见方侧妃一边叱骂,一边对着方良娣的两个丫鬟责打。”
待得他说完,一旁的方珮立即就高声反驳。
“你胡说!”她边说,边向大皇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殿下,实在是因为她先辱骂妾身,又动手打了妾身,妾身才如此恼恨,想要还手的!”
虽然大皇子此时心里烦得要死,但好歹方珮是他的人,自然也要维护。
于是便对着裴曜道。
“皇兄,我的侧妃虽然性子跋扈些,但却是不说谎的,想必这其中定有所缘故。”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便十分不善的停在了方玧身上。
方玧立即瑟缩了一下,旋即就轻声啜泣着道。
“太子殿下,妾身的确实先动手打了姐姐,可,可那是因为她先说要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杀了妾身,又羞辱妾身亡母在后,妾身亡母乃孕中病故,可姐姐却说妾身的亡母私通外男,暗结珠胎。”
“妾身实在气不过,这才动了手,而后,而后姐姐便真的要动手杀了妾身,若非丫鬟拼命阻拦,此刻妾身恐怕早死多时!”
说着便是泪如雨下,柔弱可怜。
在场人听到这里,无不对方珮投去了厌恶的目光。
纵然方珮恼恨不已,可也没法辩驳。
方家对外的确是称方玧的姨娘乃孕中病故,她要是说出真相,那是给母家惹祸,而要捏死方玧这话,她也的确说过。
至于方玧骂她和父亲忘恩负义的事儿,有裴曜在,她也不敢张嘴啊!
于是,一时间百般气愤只能淤在心口,一个字都不能说。
但这样在别人看了却是无从辩驳了。
大皇子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比花灯还精彩,立即就吩咐人先把方珮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