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卧室内,一个长得很美的女人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镜子打点着自己的面容,她拿出盒子里的东西,将其举起观察,在灯光的照耀下,那只漂亮的眼珠反射出如同珍珠般柔和又纯净的亮光,在边缘处荡出一丝梦幻般的七彩,仿佛将阳光揉碎在了那只白色的眼睛里。
女人勾起唇,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她将面部靠近镜子,手指微微转动,女人再次移开眼,就看见她的右眼已经填充上了刚刚的那只眼睛,一股纯粹的力量从中流淌而出,让她嘴角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真不错……”
她正想再仔细欣赏自己的样子,大门却被轻轻敲响,在得到她的允许后,女人的信使手中端着一面镜子走了进来:“阿卡纳大人找您。”
“阿卡纳?”听到这个名字,女人暂且收起了自己脸上的不满,她将镜子摆放在桌面上,轻轻按下按钮,前方就出现了一张格外漂亮的脸,一头金发,身穿一身神父长袍的男人气质温和,仿佛慈悲的教士,生命工厂的卫兵从他的身后走过,望着他身边的环境,女人冷哼了一声,她皱起眉,说道:“让那些肮脏的东西离我远点。”
“很抱歉打扰您,贝拉大人。”听到他的话,阿卡纳露出歉意的表情,他向前走了几步,身体转入一个拐角,身边总算没有刺耳的尖叫声了:“但新一份的药材已经产出,我刚刚询问过生命工厂的负责人,他告诉我,新一份的份额已经被预定,我听闻过一个消息,您似乎对药材很感兴趣,并在很久之前预定了一份份额……”
阿卡纳的声音听上去十分舒缓、和顺,言语中却透出了微妙的试探,贝拉盯着他看了一会,说道:“你从他手里拿到了名单?”
“我们只是在经过调查后,猜测到您或许会对药材有兴趣。”阿卡纳仍然笑着,在贝拉不置可否的眼神中,他终于说出了目的:“我很需要那份药材,贝拉大人,我在此请求您……”
“我拒绝。”女人微微抬起精致的下巴笑了起来,阿卡纳的脸上有一瞬间露出些许愠怒的表情,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想起面前人的身份,他只能微微苦笑一声,然后继续说道:“是我唐突了。”
女人呵呵地笑了起来,似乎感觉非常有趣。她并不畏惧阿卡纳,毕竟她的孩子可是……
但阿卡纳微微皱起眉,露出微妙愁苦的表情看上去却有股异样的悦目,贝拉眨了眨眼:“你看上去很需要那份药材呢。”
阿卡纳说道:“是的,我亲爱的弟弟,生病了。”他张开嘴,露出有些尖的牙齿,像一个温和的哥哥般苦恼:“我需要那份药。”
“我或许不能帮你,但我可以告诉你还有谁有份额。”贝拉想起了他弟弟是谁后,突然来了一丝兴致,阿卡纳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就听见贝拉接着说:
“研究所的所长,似乎也预定了一份份额。”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点在自己的右眼上,感受着那只眼睛内带来的热度,有些头晕眼花,她不能戴着这只眼睛太久,如果想要持续不断地使用这股力量,甚至于可能导致她在那个过程中被焚烧成一团灰烬,女人的脑中传来些许的刺痛感,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模糊,只能听见阿卡纳先是一喜,然后很快又露出无奈的神色。
“……怎么了?”
阿卡纳说道:“只可惜,我可能无法从所长那里获得份额了。”
阿卡纳解释道:“因为亵神者,就藏在他的研究所内,而我将会派人去清理他。”
说到这里,男人抬起手,露出七诫的标识,他的身份显而易见,闯入所长的研究所去清理亵神者,注定会得罪对方,阿卡纳不可能从所长那里求药,女人对此失去兴趣,她的头越来越痛了,但她仍然想要坚持下去,想要掌握那颗眼睛。
她望着阿卡纳说:“我也知道那个传闻,亵神者……出现在了上层?”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产生了很微妙的变化,她看着面前的人,询问道:“你要去清理他。”
阿卡纳点了点头,贝拉的眼珠转动了一圈,不知在想些什么:“只要是发现了亵神者的消息,七诫的人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出来,然后不顾一切地想要杀死对方吧。”
“哪怕庇护他的人是位日柱。”
贝拉轻笑着,看着阿卡纳点了点头,似乎突然感到满意:“所以亵神者的身份是个祸患。”
阿卡纳望着她,询问道:“您想说些什么?”
“抱歉,我只是有些好奇。”女人说:“毕竟这种东西已经很少出现过了,你可以告诉我他的消息吗?”
阿卡纳脸上的笑意慢慢收起,眼眸缓缓变深,神色变得危险起来,看着他的表情,贝拉继续说道:“如果你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或许我可以把我的份额转让给你。”
份额……
这一句话击中了他的心脏,阿卡纳又重新露出笑意,仿佛眼中的敌意从未出现过:“其实这个消息已经有很多人知晓,但容我冒昧,您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存在感兴趣呢?”
阿卡纳说着,将一幅画像递到了镜子前,借着灯光,贝拉看清了那张脸,接着,她脸上的笑意缓缓收起,眼神变得尖锐而凝重,接着是不可置信,仿佛在那一瞬间望见了某种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但下一秒,女人又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怎么可能……
她的眼睛骤然一痛,仿佛那只眼睛在望到那副画像的一瞬间被其刺激到了一般,挣扎要从她的身体内爬出去,接着伸出触须去触碰那张画、不顾一切地去靠近对方,哪怕那只是一幅画像,那种深入骨髓的狂热以及近乎病态的独占欲让女人的脑中一阵翻江倒海地刺痛,她捂着脸倒在桌子前,尖叫道:“拿走,把它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