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奇怪,你的眼睛也是绿色的。”入侵者细细打量着:“这眉毛、眼睛、嘴,简直就是十分神似。”
不是十分神似,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舒莫看着面前的人,心里已经不知道是该震惊于对方的眼神,还是该劝说一句面前的人:大哥,要不你先去看看眼科?
“长得好像。”入侵者把画像拿近又拿远,几乎要恨不得在手里将它转出个花来,但他仍然不确定自己是否找错了人,因为他曾经真的做出过类似的事:在收到委托后,在目标的身边潜伏多日,最后潜入目标家中暗杀,全程没有惊动其他任何人,动作行云流水、快、狠、准,一击毙命。
然而当他把目标的脑袋拎回去时,对方却委婉地表示:你杀错人了,你杀的是目标的哥哥。
很好笑吗?不,更好笑的还在后面,他回家后越想越气,心里决定自己必须要一雪前耻,于是男人再次潜入目标家中,手起刀落要了目标的命,这次他并未收到雇主的差评,这倒不是因为他找对人了,而是因为雇主是目标的弟弟,他杀的那个人就是他的雇主。
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他终身的污点,为了不再发生此类事件,男人痛定思痛,决定每次入侵时都寻找一位向导帮他辨别,这个向导通常情况下是他的弟弟,在他的弟弟不在的时候,他就会随机寻找一位幸运儿帮他指认。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杀错人了,但他捉到的向导就是他的目标。
舒莫勉强露出笑容,接受着男人的打量。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在这样的情况下,一道脚步声由远至近,舒莫下意识地抬高视角,心里在思考这是不是巡逻的猎人,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句:
“哥!”
一道穿着同样造型服饰的陌生男人一路走了过来,他的刀上还沾染着血迹,十三号大步向前走着,走到一半,他看着站在自己哥哥身边的舒莫,又看了一眼正在举着画像对比的七号,十三号的脚步就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他目露狐疑,再次看了一眼舒莫的脸后,男人的半张脸都抽搐起来:“哥!”
十三号看上去都有些崩溃了:“你在跟任务目标聊天?!”
在入侵了所长的实验所后,找到了任务目标,然后和对方聊天?
想到这里,十三号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他以为自己迷路十分钟已经足够离谱,但没想到七号的操作才是真正的震撼。为了不被兄长的操作气到提前退休,他大步向前走去,一把掀开挡路的人,在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是否就是他的目标后,男人二话不说,甚至于没有任何犹豫,他拔出腰间的巨镰,对着舒莫的脖子毫不犹豫地挥了下去。
一道奇异的鸣声伴随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传出,舒莫的眼瞳缩小了一些,一股气流向着他压下,宛如一阵狂风般可以轻易地将其吞噬,下一秒,一道截然不同的嗡鸣声传来,十三号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攻势被某种屏障阻挡后,再以强大到让人心惊的力量反震回去,那感觉就像是他触及了一轮太阳,接着,他愚蠢地尝试挑战对方的权威,而对方甚至没有回击,只是轻轻地看了他一眼后,十三号就感觉自己的骨头近乎被碾压到发出脆响,他整个人如同一枚炮弹一般射了出去,在空中旋转了整整三圈后,男人的头撞在了收容室的墙壁上,插在里面,不动了。
“弟弟!”
七号手中的画像都被狂风掀走,他扭过头看见这一幕,整个人被吓了一跳。
一枚华丽的珠宝先是从空中浮现,勾勒出了一轮太阳的形状后,那块珍贵的宝石便破碎开来,化为一道屏障笼罩在舒莫的身上。
一股难以形容的安全感在舒莫身旁浮现,他伸出手,尝试抚摸了一下,果真抚摸到了一层不可见的屏障,温暖的温度笼罩在他身上,这气质沉默、威严,但却默默地守护着他,看似没有任何存在感,但舒莫心里却莫名生出一股心安:只要它孩还在,那么自己就不会收到任何伤害。
在这一刻,舒莫对所长的感激之情难以形容,七号看了他一眼,看得出来男人的眼神非常茫然,在犹豫了一瞬后,他决定先去照顾自己的弟弟。男人把插在墙壁上的十三号拔了出来,刚刚的巨响声足以引起其他人的警觉了,但现在整个实验所却显得静悄悄的,想到这里,舒莫扭过头,一言不发地就决定悄悄溜走:他比身后的两个人更熟悉这里的环境,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站住!”十三号在自己哥哥的搀扶下勉强站起身,但两条腿还抖得犹如八十岁的老翁一般。在他的警告声中,舒莫扭过头看了他一眼,接着,他的脚步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还走得更快了。
“该死的亵神者,你——”十三号还想要说些什么,他的口中却突然呕出一股鲜血,那里面甚至还有着小片的内脏碎片。所长将他的一部分力量寄存在了那条项链里,十三号现在没死只是因为他的体质特殊。
七号搀扶着自己的弟弟,眉头紧锁。十三号看舒莫快走远了,他连忙推开自己的哥哥,并让他动手,总不能真的看着目标就这么离开。七号看着一边回头一边一瘸一拐鬼鬼祟祟努力前进的舒莫,他握住自己的武器,朝着对方的方向冲了过去,因为移速过快,甚至于让他的兜帽掀起一些,露出下方的绿色头发,男人犹如老练的屠夫,周身的杀意涌动到了实质,对着舒莫的方向挥下武器————
然后他就宛如一颗高速旋转的高尔夫球般飞了出去,咣地一下砸在了收容室的墙上,距离他弟弟的位置仅隔出几米。收容室上破开的裂缝内缓缓涌出细密的猩红血丝,但却显得若有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