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小窃喜不足以消减她对李挽的怨念;
心中直骂着这厮运气是真好,每次都能歪打正着躲过她的算计。
这次,他又给小果儿讨了礼,她总不能让孩子失望不是?只能将火烧万花楼的计划搁置。
不过,下次,下次她一定深思熟虑、做好万全之策,势必取走李挽狗命!
陆蔓想得出神,咬牙切齿的,将一腔怨念都发泄在李挽身上,行了一路,便训了一路,“郎君净拿贪杯做借口”“郎君不如抱着酒瓶子过活”云云。
李挽应得认真,句句回应着,“夫人管教得当”“夫人深明大义”之类的话。
二人越走越快,越说越投入,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两人经过的某间软厢里,两位郎君静坐冷几前,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悉数看进眼里。
待到李挽陆蔓乘车离去,软厢里的两位郎君走到方才闹事的雅间门前。
屋内,气氛低沉。
朝堂上意气风发的散骑侍郎,匍匐在纪大将军脚下,额面贴地,
“将军明鉴!白某与王爷素无瓜葛,不过因为奴仆有过两面之缘。白某拜在将军门下多年,吃穿用度、如今的一切都是将军赠予的,白某怎么可能倒戈……”
焦急的声音带上哭腔,门外为首的郎君静听片刻,让另一人守在门外,自个儿推门而入。
“哎呀,真是巧啊,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诸位将军。”
笑得刻意,白瑞生寻声回头,
“张霄?这么巧!”
话音落下,张霄向他匆匆作揖,已然向着纪勇男走去。
而纪勇男面前的几案上,居然摆着三只茶盏。
三只!显然是为张霄准备的。
这不是巧合,是纪勇男请来了张霄。
白瑞生目光怔怔,头皮逐渐生出麻意。
张霄是他的下属,纪勇男越过自己,款待张霄,目的可想而知!
张霄当然明白白瑞生的担心,旋即挑起油滑笑意,
“白侍郎不日将升迁禁军都统,想必纪大将军是请张某来为白侍郎庆贺的。”
八面玲珑的说辞,将纪勇男和白瑞生两方都安抚妥当。
纪勇男赞许的瞟眼张霄,请他落座,又拂袖请起白瑞生,说道,
“瑞生,这些年辛苦你了。你军务忙,旁的事也不敢劳烦你,先回去吧。”
白瑞生一听,这是要把自己排除在外啊!今日一走,以后纪家怕是再无他的一席之地了!
遂赶紧表忠心,“将军哪里话,为纪家分忧是白某分内之事。”
他一面说着,一面目光求助纪子辉。
纪子辉因为知道会发生什么,比白瑞生自己还要纠结。
一方面,父亲所谋之事凶险万分,他不愿让白瑞生牵连;但他也知道,若白瑞生不插足纪家最机密的要务,前途恐怕就此到头了。
荣誉,必然伴随着风险。
两人的目光交流落在纪勇男眼里,看在儿子的面子上,他最终给了白瑞生一个机会,
“瑞生,此事棘手,是桩苦差,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