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吻她的头发,小声地对她说我爱你。而后者的脸上,从始至终没有表情,只是在某一个时刻,扬起了一抹极端讽刺的笑意。
段嘉宴没有察觉,这一段时间,苏眠的柔顺让他卸下了防备。
他抱着她,睡得很沉。
只是这天晚上,段嘉宴做了一个噩梦,梦里苏眠的小腹平坦,白色的裙子上面都是血,她看着自己,眼底的神情冰冷又绝望。
她说:“段嘉宴,你看,我们的孩子没有了,没有了”
他一头冷汗,从梦中惊醒。
夜色昏暗,他摸了摸身侧的人。脸颊的温度冰冷,极端的冷。
段嘉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抖着手指按下了床头的灯,之后,他看着了他这辈子都不想看见第二次的场面。
他看见苏眠躺在自己的身侧,脸色白的像死人。她的身下都是血,满床的血。
她躺在上面,神情就像一辈子都不会醒来。
段嘉宴的人生,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束手无策。
他哭着喊她的名字,声音之大,终于惊动了门口的佣人。
众人七手八脚将苏眠抬上担架,送去了医院。
而段嘉宴坐在床上,抱着沾着苏眠的血的被子,眼泪不断低落。
她怎么能这么狠,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
这一天晚上,段嘉宴穿着沾着血的睡衣,坐在抢救室的门口。
他好像三魂丢了七魄,整个人佝偻着,没有半点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他看着自己掌心的血,手不自觉颤抖着。
他实在想不通,苏眠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医生告诉他,苏眠一口气吃着五倍剂量的堕胎药,她早有预谋,早就有了准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了,主治大夫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看见段嘉宴的那一刻,叹了一口气。
“是个男孩子。”医生看着段嘉宴惨白的脸,道:“先生您节哀顺变吧还有您夫人的身体受损严重,这辈子,可能都很难再受孕了。”
段嘉宴踉踉跄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之后,这个铁血手腕,在商场上冰冷不近人情的男人蹲在地上,像一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他想冲进去,冲进去问问苏眠,她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可话语梗在喉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能像个孩子一样,哭得不成样子。
她想逼死他,她真的想要逼死他
许久,段嘉宴起身,摇摇晃晃地往手术室里面走。
苏眠恰好被一群护士推出来,她躺在床上,气息孱弱,睡言平静。
“让开。”他的嗓音冰冷。
“先生我们现在需要把您的夫人送到病房里,她刚刚做完手术,需要好好休息。”护士长模样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开口。
而段嘉宴凝霜裹雪的视线,从所有人身上一一掠过:“我说了,让开。”
众人迫于他身上的气势,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