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仅仅是?上官寒,连带着周围的姑娘们?也愣住了。
那侧琴师手指微颤,走神间竟弹错了个?音。
“好?呀。”
姜瑶笑着应承。
上官氏家主费尽心思,拐弯抹角,设了那么大?一个?局请君入瓮。
对于磕磕碰碰学?了半斤八两?权衡之术的姜瑶而言,谢氏助她在朝中立稳地位,让她可?以背靠谢家,借着谢家的权势,拉拢朝官。
可?对于京畿以外别?的地方,姜瑶几乎一窍不通。
上官氏有钱,且在南方颇有影响力,可?助她收拢上京之外的势力。
她需要上官氏。
上官氏这位家主生着一颗七窍玲珑,可?无论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姜瑶既然收了请帖,甘愿上了上官氏的贼船,这一局,她必然要入。
姜瑶记得,上一世有关储君殿下在上官公子船上待了的这两?个?时辰,上京城艳色传闻满天飞舞。
传言真假参半,上一世两?个?人的的确确在船上一拍即合,勾结在了一起。
比起名望深重的清流谢氏。跟上官氏联手以后,姜瑶才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龌龊。
合作两?年,姜瑶没少捏着鼻子给上官氏开后门,把上官家以及和上官家亲近的人塞进朝廷里,把他家的死对头按死,然后一边痛痛快快地用着上官氏的钱招兵买马,应酬结交。
不同于谢家与她纠缠不清,她和上官氏的交易干脆利落,把账算得门清,是?最纯洁的买卖关系。
她是?一个?信用极佳的卖家,上官寒给她的每一分钱姜瑶都会足额回赠他相应好?处,从来没有让他白花钱。
虽然到最后挣扎了那么久,姜瑶最终都没能从狱中爬起来,连带着让上官寒在她身上付出一切的精力沦为泡影,上官家亦折损众多。
但她依然不觉得自己欠上官氏什么,上官寒要怪也就只能怪他眼瞎站错了队,自己咽下这口气。
细数上一世,她对上官寒唯一有过的愧疚,那就唯有她被押进天牢中,生命的最后几日?里——
那位金枝玉叶,身体娇贵的上官公子不知砸了多少金银才买通了狱卒,亲自走进阴暗恶臭的牢狱中,隔着铁栏,向她承诺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答应我,无论如何再坚持两?日?——至多两?日?,只要你还活着,我就有办法带你离开!”
姜瑶目光麻木地看着他,片刻后,答了句“好?”。
可?是?她最后食言了。
……
姜瑶闭了闭眼睛。
今日?宫宴,故人一个?接着一个?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时间激起诸多旧日?的记忆。
姜瑶有些魔怔了。
她身侧的林愫俯身扶起下跪的上官究,“你这是?干什么,非要对我如此生疏不成!”
上官究攀着林愫的手臂,趁机伸手掐了他一下。
“你小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被病气埋没的眸子此刻神光奕奕,上官究压低了声音,对林愫道:“当然是?装给别?人看的,谁想跟你客气,不过是?我平民?之身入宫,总要小心谨慎一些。”
林愫脸上露出片刻的怅然,但是?很?快又笑了。
“都坐吧,你身体不好?,别?站着了,我们?坐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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