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绎北扁扁嘴,无聊。
全市第二拿着一手的奖状与奖品回到座位坐下,周绎北往窗边靠了靠。
小礼堂就几扇窗,空气实在不流通,应洵抬手松了松领带,解开颗扣子,拿起书翻过一页。
不小心瞥见某人露出的锁骨,周绎北侧过脸呼出口气,窗外是夏天,葱郁茂盛,可却被淡淡皂角香味混杂独属于少年的荷尔蒙蒸腾,像是一种陌生草本的味道,可奇怪的是,而她并不讨厌。
调大了声音,耳机隔绝一切,随机播放到下一首歌,她闭上眼,有风吹过,粤语女声缱绻。
“那次季候风吹得那样空
仿佛世上一切已经消失所踪”
而后是固定走流程的校董发言,无趣的很,充满形式,又臭又长。
午后的沉闷帮助催生乏困,周绎北眼皮发沉,伴着耳机中跳转出的纯音乐,一头栽进睡眠里。
肩膀一沉,应洵翻页的手一顿,侧眼望向睡得头发糊了一脸的周绎北,抿唇,抬手,轻轻推开她的头,尝试让她靠着椅子睡,无果。
周绎北可能烦了,还呜了声,然后无比自然地在应洵肩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自顾自地继续睡。
应洵深呼吸,转过头继续看着书。
手指摩挲书页,却是久久没有翻页。
伴随董事长一声“散会”响起的是格外整齐响亮的掌声,人头攒动,脚步声回响。
适时地惊醒,周绎北摘下耳机,皱着脸,揉揉脖子,怎么那么酸。
再望望周围,只剩零零散散的一些人而已了,散会了?
感觉有人注视,她装作不经意地看去,对上应洵沉沉的眼,一僵。
“睡得舒服吗。”
果然他一开口就没好事,周绎北后知后觉地将眼神移向应洵的肩膀。
流畅的肩颈线条,青春期的生长仿佛就在一瞬,少年的肩膀已延伸成宽阔的洋面。
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难得的卡壳,摸摸发酸的脖子,只干巴巴答了句“还好吧。”
然后不知眼神捕捉住谁,周绎北做贼心虚地抛下个含含糊糊的“谢谢”,以一副急着寻人的样子离开。
落荒而逃。
挽住黎蔓的手,周绎北整个人便松软下来。
“你怎么会和应洵坐一起啊。”黎蔓搂着周绎北问道,语气疑惑夹杂着震惊。
“别说了,晦气。”周绎北没好气地回答道,牵着她走进卫生间,“让我先洗把脸,困死了。”
应周两家多年合作伙伴,两人初高中也都同班,本应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却一直相看两厌。
与成人假惺惺地带着笑的问候不同,他们潮湿的不合关系光天化日的在阳光下晾晒,是人尽皆知的秘密,蒸发出八卦与谣言的水汽。
黎蔓适时扯开话题,“北北,你知道吗,我听说林枳看上我们班那个特招生了!”
微冷的水扑满手心,俯下身轻轻打湿脸,脑袋稍微清醒了些,周绎北抬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空洞地眨眨眼,没有反应过来。
“江岭啊。”
“哦?”周绎北迟钝地反应过来,“哦,就刚才领奖那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