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拍打着车窗,声音嘈杂,水印斑驳。
应洵启动车子,问道:“你家是住在哪里呢?”
周绎北平静地报出个离这不远的小区名字,视线仍在停留在路旁浓绿得似要如水珠一同坠下的枝叶上。
于是伴随着喧闹的雨拍车窗的声响,一切又归于平静,
“你…”应洵犹豫着开口,“最近过得怎么样呢?”
“也就勉强吧。”周绎北扯开个浮于皮囊的笑意,半是真心半是嘲讽地说着,“怎么样都比不得你呀,应总。”
语气在“呀”上缠绵地拖长,又在“应总”上戛然而止。
应洵捕捉到周绎北易燃的情绪,但是却不知晓燃烧物来源,只试探着搭话:“这几年我回了南城几次,倒是不巧,每次你都不在。”
“我在又能干嘛呢?”周绎北声音闷闷的,话语尖锐,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赌气语气,“应总是要请我吃饭吗。”
“嗯,请你吃饭。”应洵一本正经地回答,话语中含着的淡淡笑意很快被雨声掩盖,“不用等回南城了,你最近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吧。”
偏回头,一双眼睛睁得圆溜溜得望着应洵,她语气怀疑,“你是最近暂时都留在上海吗?”
心情颇好地点点头,他耐心解释,“公司迁到上海了,我以后可能就在上海定居了,”在等着红灯变绿的间隙,应洵侧目看着周绎北,一双桃花眼是雨后空濛,“以后可能得麻烦你多多关照了。”
路口led广告屏突然又跳出新海报,恰是那晚黎蔓八卦的主人公之一—宋歌,而周绎北看着一旁坐着的另一主人公,突然心中似碳酸饮料被打翻,咕噜噜翻着呛口的气泡。
“哎呀,我就一普通市民,怎么能轮得上我关照应总呢,”周绎北又扭头盯着车窗外,说出的话沾染着碳酸饮料的气息,不过沾染上的味道却是不全—只剩酸了。
“想关照应总的人得从这排队到黄浦江了吧。”周绎北慢悠悠地说着,也捕捉到自己的不正常,但是就是破罐子破摔的不想给久别重逢还混得比她好太多的这个讨厌鬼好脸色。
车中氛围是雨前焦灼的低气压,而应洵却是偷偷牵起唇角。
好吧,只要她在身边,好像一切都会莫名其妙变得有趣,他的心情也会如正比例函数一般上扬。
“可是我只想要你的关照。”应洵眨眨眼,直勾勾望着周绎北,语气是诚挚的温柔。
酸涩的话语被他一句噎在喉中,周绎北趴在车窗上,又细蒙蒙的雨丝飘到脸庞上,柔和的冰凉,就像一个个无声泪流的夜晚。
她忍不住评价“油嘴滑舌。”然后别别扭扭地翻起旧账,“这么想要我的关照,那为什么一直不联系我。”
“你把我拉黑了。”应洵认真地道出真相。
周绎北又无言,脸皱成一团,开始无用的懊恼了。
好吧,她确实是把应洵拉黑了。
不过这就得牵扯到那篇一发出来就十万+阅读的爆款“暗恋”推文了。
虽然确确实实是周绎北的个人经历,但是为了一些文字效果,她不得不在有限的篇幅内删减一些细节。
比如,她在高考后的暑假,在铺天盖地的红字状元喜讯中,她又拨通那串烂熟于心的座机电话,在蝉鸣中,在街头巷尾嬉笑声中,她小心翼翼开口,红着脸邀请应洵一齐去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