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点点头,谷娣小声连声道谢。
在晚自习上课铃响前,周绎北忙抛下一句“就剩最后不到一年了!我们一起加油吧!一定可以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的!相信自己!”
谷娣抿唇,一双眼忽然变得湿润,忍住情绪,只再用力认真点头,语气坚定地感谢道:“绎北,谢谢你,你一定会是一个很棒的大人的!”
眉眼弯弯,冲她甜甜笑着,周绎北在铃声中转过身,深深呼气。
是的,不会就要马上解决,不要让它成为历史遗留问题嘛!
周绎北自己说服自己,于是又掏出积攒了好几天的错题本与习题册,翻开到有最最最严问题的那几页,又拿出便签,提笔认真书写下“可以问你一些题目吗!实在麻烦了[鞠躬]!太太太感谢啦!最近有什么想要的礼物的话可以告诉我!”
然后撕下来那一页便签,仔细贴在错题本上,双手捧起,然后她侧过身,眨眨眼,递向应洵,神情诚恳。
看着莫名恭敬的某人,应洵弯了弯唇,只接过她的那一堆麻烦。
然后周绎北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万分感谢地望着他讨好地笑着。
看了眼便签,一双桃花眼中笑意更浓,卧蚕是浅浅的涟漪,没有马上回应什么,应洵只拿起笔开始审题。
然后,在晚自习下课前,轻轻落下最后一笔,应洵学着周绎北,双手将那堆错题递回给她。
脸上笑意掩不住,周绎北没骨气地用气声连声说着“谢谢!”接过。
第一眼又落在便签上,周绎北小心翼翼撕下那张便签,已成习惯地夹紧记事簿中。
“现在不会再错一些基础题的,表扬。没什么想要的礼物,等你以后再来帮我兑现吧。”
摊开错题本,在她只能勉为其难称为工整的字迹旁边是应洵用铅笔淡淡写下的行云流水的行楷字体。
拧开红笔笔盖,看一眼应洵所提示的正确的解题思路,在草稿纸上书写消化一遍后,再按照自己的理解方法在题目旁重新解题。
满意地看着自己解出来的正确答案,周绎北眼神又忍不住望向那几行简单的铅字。
懒得擦除了,就这样吧。
于是如释重负地盖上错题本,周绎北拿起保温杯,杯中水已经放凉,小口喝着,抬头望向时钟,马上就放学了。
放下水杯的一瞬,放学那稍显活泼的铃声响起,周绎北松弛下来,身心巨疲,但是也伴随着强烈的满足感。
当你觉得累的时候,是因为你正在走上坡路!
周绎北永远相信这句话,她并不聪明,所以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获得才能进步。但是这又怎样呢,总归进步了,这便好了。
匆匆忙忙吃完午餐,周绎北便奔至天台。
推开天台那生锈的“吱呀”着的铁门,在被风扑了个满怀的同时,周绎北也望见了那个挺拔的背影。
心跳一滞,周绎北假装若无其事地靠近,然后开口询问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应洵转身,扯下耳机,慢条斯理地理清楚耳机线,然后将其揣进口袋中,“今天食堂不太好吃,所以就比较早回教室。太闷,干脆就早点来吹吹风。”耸耸肩,无可奈何地笑着。
“哦!”周绎北了然,今天早上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教室那个味道肯定不止是有点闷了,食堂换了承包商,从最近同学们的抱怨声中,她无数次庆幸自己这学期做了带便当的决定。
“嗯,那我就先开始练琴啦。”周绎北东张西望,不太自在地说。
应洵点点头,笑着轻声说:“提前感谢你的精彩演出。”
作者有话说:
share:《园游会》周杰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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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ristas◎
深呼吸,指腹按上琴弦,打动琴弓,周绎北闭上眼,隔绝所有所有,包括那道柔和的目光。
于是在这个冬日午后,在大提琴醇厚琴声中,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而飞,落在不知哪个书生翻开的书页中,着陆为一个罗曼蒂克的悲剧,而世间的悲欢离合仍在由一群又一群的人续写。
应洵深深地望着周绎北。
阳光轻柔地涂抹在她身上,而她在发光。
他或许将永远记住这一幕。
最后一个音坠下,周绎北睁开眼,呼气,抱着大提琴,情绪仍未退潮,喘不过气来的沉浸感。
然后应洵抬手为她轻轻鼓掌,“很好听。”,唇角的梨涡又陷下去,像小小的漩涡。
慢半拍地回过神,然后耳垂温度上升,周绎北心中默默埋怨今天太阳过于灼热,却仍略微矜贵地微仰起头笑着直视他,嘴上矜持地回应“谢谢。”
两人尴尬无言对峙,还没等耳垂降温,周绎北就先败下阵来,偏头,给琴弓上着松香,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不回去午休吗?”
“你还要继续练习吗?”他并不直接回应,挑了挑眉询问着。
“嗯,周末就要表演的,我想再练熟一点。”周绎北低声说着,调整着音准。
应洵转过身,靠着栏杆,扬头,闭眼,太阳的光斑在眼皮下游动,“如果我在会影响你吗?”
“当然不会。”故意忽略发烫的耳垂,错拍的心跳,周绎北只低头看着琴,一如既往地嘴硬着。
“那,我可以在这晒会儿太阳吗?”应洵询问,
“天台又不是我的领地,你要怎么样当然都可以啊。”周绎北蹙着眉嘟囔着,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比如,刚才演奏没抓到把柄,现在故意留下了看她笑话?
挑着自己不满意的片段重复练习,周绎北脑袋却不清醒了,错了一个拍,抿着唇更认真地拉,又音准错了…接二连三的错误让她恼火,放下琴弓,板着脸,俯下身翻阅着琴谱,明晃晃的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