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饶我,来,”谢晦被江白拦住:“你来。”
刑乐哼了他一声,跟江白说:“早,早点跟他分,分手小,小白哥,我先走,了,开,开学见。”
商场营销的音乐声很大,两人在这吵了半天竟没引来一个旁观者。
看着刑乐跑远,江白松了口气,他抬头看向谢晦,本想说你干嘛跟一个小孩置气,还没开口,就听谢晦骂了句:“小狗崽子下次别让我再看见他!”
江白已经忍了很久了,终于忍不住笑了一声,一声还不够,没有及时憋回去,他低下头笑了半天。
等他平复好笑意再次抬起头时,谢晦脸上那点不爽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迎上谢晦的视线,江白愣了一下:“怎么了,没吵够,还想跟我吵?”
谢晦看着他:“看我跟人吵架这么好笑?”
江白敛去嘴角残留的笑意。
他看得出谢晦这会儿没生气,甚至连上午那股劲都没了:“是啊,好笑,主要是你没吵过他。”
谢晦不爽的舔了舔牙根,最后翻出了导致他跟人吵起来的主题:“我很老吗?”
谢晦今年三十,对于经历过二十六岁的江白来说他并不老,刑乐大概是没见过几个穿西装的,在他的印象里西装革履是中年人的标配,所以才会问谢晦是不是他叔叔。
江白忍着笑说:“都能跟十八九岁的小孩吵起来,最起码心态年轻。”
“这还差不多”谢晦头点到一半,突然发现这话不对劲,他一把拉过江白:“心态年轻?合着我还是老呗?”
开学前这几天谢晦每天都把江白带去公司,今天开学,江白早早就走了,谢晦没捞着人,黑着脸来到公司,刚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见一个人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
二十二楼很少有人上来,就算有也都是在他允许的情况下,看到有人不打招呼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谢晦刚要发火,那人就转过了头。
“你那是什么脸?”
谢晦愣了一下,大步绕过去:“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办公室的门在谢晦进来后自动关上,后面没跟着人,叶邵黎遗憾的啧了一声,转过头:“你这办公室怎么弄的跟酒窖似的?”
都说外甥像舅,谢晦跟叶邵黎却一点都不像,谢晦是那种脸一沉就能让人退避三舍的类型,而叶邵黎浑身透着的那副温文尔雅更能迷惑一些人,让人觉得他很好相处。
谢晦没回应他对他办公室的评价:“喝点什么?”
叶邵黎叠起腿看着走到酒柜前的谢晦:“我没有一大早就喝酒的习惯。”
谢晦没管他,他给自己倒了杯酒:“你怎么上来的?”
谢晦酒倒到一半,突然停住看了眼叶邵黎他今天自己开车来的公司,可刚刚他却没看到程憎。
他“咚”的一声放下酒瓶。
叶邵黎扬了扬眉:“怎么着?要跟我翻脸?我还是不是你亲舅舅了?”
谢晦眉头松了松:“谁知道呢,我跟你长得又不像,说不定你是捡的。”
叶邵黎嗤笑:“你怎么不说你是被抱错的,我跟我姐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到你这就歪成这样。”
谢晦抿了口酒,看叶邵黎安安稳稳的坐在这,他知道程憎八成是自己躲起来了,这俩人每次见面就跟斗鸡一样,近两年程憎烦他了,每次见他跟见鬼似乎,能躲就躲。
谢晦在叶邵黎面前坐下:“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提前说一声?”
叶邵黎:“来了几天了,看你软香在怀过的挺滋润没舍得打扰你。”
谢晦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叶邵黎收起轻佻的笑意,垂眸拍了拍裤脚:“胆子是真大,谢家给你安排的人你也敢留在身边。”
谢晦不在乎的说:“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胆子大。”
叶邵黎挑起眉头看他:“怎么着,这是看上了?”
谢晦怕他去找江白麻烦,喝了口酒说:“有点意思,就先留着了。”
谢晦不想跟他多谈江白的事,他这个舅舅虽然没大他几岁,但做事比他绝,比他狠,他不想让叶邵黎把目光放在江白身上:“你这次来是不是有小裴的消息了?”
“没有。”叶邵黎说:“都找了这么多年了,人说不定早就死了。”
谢晦垂着眸:“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没找到尸体他就是还活着。”
叶邵黎叹了口气:“十八年了,就算找到尸体也是一堆骨头架子,你难道还能认出那是你弟?”
“能。”谢晦仰头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掉,玻璃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斩钉截铁的说:“我能。”
这么多年,谢晦从国外到国内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孤儿院和收容所,但凡听说哪里有差不多大的孩子他都会不远万里的去看看是不是他弟弟,当初去格斗场看蒲满打擂也是因为听说那里有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孩被人驯养,他甚至期盼过那些孩子里有他那个还没满月就被人掉包的弟弟。
这个话题每次说起来差不多都是这个效果,叶邵黎懒得劝他。
“我这次来没什么事,”叶邵黎说:“就是听说你结婚了,过来看看是怎么个事。”
谢晦不知道他是从哪听说的,这事儿除了谢家和江家应该没有别人知道,不过也正常,自从叶青被人说成疯子从谢家跳楼后,叶邵黎就把他带去了国外,这些年叶邵黎在他身边放了不少的人,他想打听出点什么还是挺容易的。
听到他再次把话题带到了江白身上,谢晦提醒道:“你别动他。”
叶邵黎沉沉的看了他一眼:“你他妈的是光长个子不长脑子?谢家安排的你也敢要,你是嫌自己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