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稀罕。”
我姑嘴硬,接过蛋糕,眼裡满是惊喜。进屋后,她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进冰箱,用手机拍瞭张照片,她分明是喜欢的。
然后把照片拿给姑父看,小声说的话我都听见瞭:“闺女他们买的。”
我姑父攥著一瓶白酒钻出楼梯间的小仓库,扶瞭扶老花镜,看瞭半天没评价,拎起酒瓶子说:“中看不中吃,比不上小阮上次带来的陈年小酿香醇。”
“姑父,其实——”我和阮佑廷相视而笑,“酒也是李盼买的。”
我姑父身体一顿,不自然地放下酒瓶子:“哦,那这酒也不咋地,喝著呛嗓子。”
刚才还说好喝呢!真会见人下菜碟。
老两口满嘴地埋怨,等真见到自己女儿瞭,又都闭嘴瞭。季卓凡和李盼出现时,像两隻蔫头耷脑的小狗,乖乖站在门口。
她怯懦懦地叫瞭一声“爸妈”,李盼跟著喊瞭一句“叔叔阿姨”。
季卓凡不显怀,我姑还不知道她身体裡藏瞭个小人。
两人坐在桌前拘谨地不像话,尤其是李盼,平日裡的领导威风在我姑和我姑父面前荡然无存。
吃饭夹菜看季卓凡眼神,不是一般的胆怯。席间沉默,任何话题都调动不起气氛,我也丧失瞭表达欲,低头喝闷酒。
“叔叔阿姨,我敬你们。”阮佑廷仰脖子,一盅白酒见底,脸上登时烧起一片红,“我今天,今天——”
我心裡隐隐觉出不安,前两天阮佑廷背著我和季卓凡频繁通话,两人似乎在密谋什麽大事,李盼肯定也知道。
我放下筷子,咽下嘴裡食物,眼看他单膝跪地,从兜裡掏出钻戒,献宝一样奉在我面前,“颜可舒,你愿意嫁给我吗?”
那枚戒指在和煦的光裡闪著隐晦的光芒,像我和阮佑廷低调的感情,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裡躲躲藏藏。
和大多数人一样我早想过会有这一天,想象过求婚的场面,可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却犹豫瞭。
我似乎无法下定决心接受这枚戒指,所以我迟钝瞭半秒钟的时间。
阮佑廷眼裡含著不可忽视的期待,又问瞭一遍:“你愿意吗?”
“我——”
我抿紧嘴唇,环视桌上几人。
他们眼裡的期待不亚于阮佑廷,像是守在电视机前看球赛,等的就是最后那几秒有个射门。
然后从沙发上跳起,鼓掌欢呼,振臂呐喊,一幅欢闹热闹的画面。
我心裡出现一个小人,她正伸手小心翼翼触碰戒指,怕触到上面的刺,更怕往后的婚姻裡遍佈荆棘,我知道她的犹豫。
另一个小人在我耳边说:颜可舒你快三十瞭,如果想结婚就不要磨蹭,错过瞭可没后悔药,下一个男人或许还不如阮佑廷。
季卓凡戳我后背,凑到我耳边说:“小阮等著呢,给个答複。”
我深吸一口气,伸出左手答应瞭。
我姑流下眼泪,姑父拍手叫好,季卓凡依偎在李盼怀裡竖起大拇指,桌上的气氛突然活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