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讲,你们更像是陌生人。
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原主所做的一切,跟我没任何关系。
在我看来,我就像一个莫名卷入这些恩怨纠纷的无辜者。
从我来这里之后,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也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只是倒霉,倒霉来到这个世界,倒霉穿进这具身体里而已。
言卿想说这些,却仿佛被迫消音,仿佛被迫住口,半个字眼儿也没办法吐出。
就算勉强为之,也无法出任何声音。
“……”
沉默许久后,她长吁口气,
“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想分开过日子,你们怕我,惧我,我很清楚,既然如此不如一刀两断,也免得相见两相厌。”
“请妻主责罚!”
他还是那句。
而他身后,江雪翎也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垂了垂眸。
虽然四哥之前曾阻挠过他,但此刻在四哥身后,他同样屈膝下跪,如四哥一样,俯,叩。
“请妻主责罚。”
因为听见了他的声音,江斯蘅身形微僵。
他牙关轻咬,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但双目之中,血丝越来越多。
可言卿看了这一幕,突然费解的,荒谬的,无能为力的,嗤笑了一声。
“你们还真是……”
还真是,兄弟情深。
还真是,团结。
有事一起上,还真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突然她就有点泄了力,须臾转了一个身,背对着那兄弟二人。
“起来吧,都出去。”
她说。
两人俱是一愣。
但足足过了许久许久,那兄弟二人依然还是那副老模样,没人起身,在此长跪不起。
言卿没回头,只是手一松,之前才刚收拾好的家当就这么掉在了地上,碎银从包袱中滚落而出。
而她自己则是慢吞吞地走向了屋子里那张小床。
她和衣躺下了,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们。
“……”
“…………”
这份煎熬,越漫长。
不论是她,还是他,又或者是他。
…
言卿从中午躺到了晚上,那兄弟二人也从中午跪到了晚上。
直到她缓过这个劲儿来,从床上起身。
见那俩人还在跪着,她全当没看见,径直越过了他们。
还能怎么办,让她怎么说?
都已经让他们起来了,他们还在这儿犯倔,她又还能够怎样?
当言卿从二人身旁经过时,江斯蘅呼吸一滞,身形也跟着一僵。
本以为想象中的责罚终于还是来了,可谁知,她就那么从他身旁走过。
而他身后,则是小六江雪翎。
言卿路过江雪翎时,身形微顿,但也就仅只微不可察的一下,旋即便再次迈出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