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景茂看来自己被将军府羞辱也好,竹姐儿被人家退亲也好,说到底都是宋家实力不够,宋家若是能起来,竹姐儿嫁给谁都没有问题,自家若是弱势,竹姐儿嫁给谁都可能会有各种不顺心。
说到底,自己娘家的硬实力才是女人最大的安全感,而非什么如意郎君。
“文业兄”宋景茂向前跨了两步,微微一笑,向杨文业拱了拱手道:“今日天气还不错,便带着两个幼弟出来耍玩一番,不想文业兄也有此雅兴。”
杨文业手里拿着钓具,不过显然比宋家三兄弟手里的鱼竿要专业的多,乃是紫竹材质的轮杆,竹子韧性更强,线轮亦可以收放鱼线,可以把鱼钩抛得更远。
杨文业冲宋景茂摆摆手,苦笑道:“非也,愚兄对钓鱼兴趣一般,不过是为了合群不出丑而已。”
他说这话倒也没有错,大夏朝的文人士大夫圈子流行垂钓,甚至垂钓还被定为大夏朝的宫廷礼制,每年开春皇帝都会约群臣一起垂钓,而文人聚会之时亦喜欢互相约钓。
宋景茂买来书籍研究钓鱼之道也并非全因爱好,他自己要达到什么目的,每个阶段该做什么事,达到哪一步,他心里都规划的清清楚楚,可以说是目标明确,计划有步骤。
实际上到陈宴安的书院读书亦在他计划之内,只不过他去求三叔显得太功利,他不想让家人看到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一面,最好永远都不要知道,他还是他们眼中从前的宋景茂。
所以,他只是话语间流露出一星半点儿对两个弟弟的羡慕,他娘就跑去跟他爹说了,不出所料,他爹去求了三叔。
他欠家里人的一定会还,他要让宋家崛起,他要让家族崛起,他要做那人上之人,任何人都不可以再把他踩在脚下,把宋家人踩在脚下。
——只有他踩别人的份儿。
宋景茂笑着把两个弟弟介绍给杨文业,宋景辰、宋景睿小哥俩过来同杨文业见礼,杨文业挺喜欢俩小孩,只身上没有带合适的礼物相赠,四下看去,见河岸上有卖糖葫芦的,便吩咐仆从去买来给俩小孩吃。
宋景茂见他喜欢俩个幼弟,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俩人坐到一处闲聊,这一次宋景茂吸取中秋节那次的深刻教训,把弟弟放到身前揽着,防止自己一个不留神小孩又到处乱跑,这可是河边,小孩若调皮跑到冰面上,这河冰可是只有薄薄的一层。
宋景辰把手里的糖葫芦先举到宋景茂嘴边,给大哥吃,宋景茂不吃他的。
宋景辰又递给杨文业,杨文业亦呵呵笑着婉拒了,客套一番,小孩自己美美地咬起来。
杨文业同宋景茂谈起明年二月份童生试的事,问宋景茂准备的怎么样了。
大夏朝秀才的录取率,大约为一县之内,三年总共录取五六名秀才,洛京城人才济济,考取难度可想而知,这还只是一方面。
其次在考试中还有诸多不确定因素,个人发挥,考官喜好,考题是否是自己所熟悉等等,每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才华只是最起码的要求,还要有一点时运,或许只因为你的字写得对了主考官的心思,便能压其他人一头,当然也可能仅仅是因为你的字不受主考官待见,从而被他人压一头。
宋景茂自然不敢说自己准备得好与不好,只笑道:“景茂愚钝,只能是全力以赴罢了。”
杨文业道:“宋兄可买了历年的考题?”
宋景茂道:“买了一些。”
“今年的押题可有买?”
“嗯。”
杨文业叹了口气道:“院政们的出题喜好各有不同,我等也只得广撒网,把各个院政的喜好研究一遍了,不求对了人家的心思,只求不要犯了忌讳。”
“杨兄所言甚是。”
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杨文业问宋景茂要不要去参加后天的聚会,宋景茂说自己家中有事,怕是去不了。
考试前夕,宋景茂不想与任何人太多牵扯,更不想参加什么聚会,倘若聚会之人中有一人舞弊,便会殃及所有池鱼,即便是能证明清白,个人形象也会在主考官心中大打折扣。
杨文业若成为了自己妹夫,宋景茂自然会提醒他,现在不过是妹夫候选人,宋景茂不会多事,言多必失,指不定自己的话就被传了出去,不管有心还是无心,都对自己没什好处,何必呢。
两人说话的功夫,宋景辰兴奋地叫出声,“大哥,动啦!”
宋景茂闻言,笑道:“别紧张,直接提竿就是,跑不了的。”
宋景辰忙道:“我怕它跑掉,哥哥你快提。”
宋景茂笑了笑,一手握住钓竿,一手握住弟弟的手,道:“辰哥儿数一二三。”
宋景辰:“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