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转身往回走,却听对面其中一人道:“唉,赶紧回去看看吧,你爹叫人打了,在炕上躺了好几天,听说腿不大好了。”
秀娘的笑意凝固在嘴角,猛地回过头来,急声道:“婶子,你刚才说什么?你说我爹怎么了?”
“唉,你还不知道吧,前几日里正家儿子给你们家介绍了个大买卖,连着要了几天的豆腐,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一天要结账了,说你家的豆腐有问题,害人家拉肚子,你爹同人理论,被人打了。”
秀娘气得险些喘不上气来,这明显就是耍人玩儿,从一开始人家就没打算给钱,简直是欺人太甚!
“哼——坏人,气死我啦!爹爹,我们要替外公报仇哇。”宋景辰在旁边听见有人欺负自己外公,挥舞着小拳头不乐意了。
宋三郎沉声道:“咱们先回家看看人有没有事,其他容后再说。”
说着话,宋三郎上前推门,却发现大门在里面上着门栓呢,秀娘用力敲门,宋景辰扯着小奶腔喊道:“外婆快开门呀,我来啦!”
屋内许母刚把两个儿子劝进屋里,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隐隐约约还有孩子的声音,莫不是秀娘回来了?
许母忙擦干眼泪,叮嘱两个儿子不要把事情同秀娘说,整理了一下情绪,要去开门,许老二道:“娘,您歇着,我去。”
“谁呀?”许老二边往门口走,边道。
“老二,是我,大姐,你快开门。”
许老二一听真是自家大姐回来了,激动地眼泪又要流出来,忙用袖子抹了一把,强换上一副笑脸,一把拉开门栓,“大姐,你今天咋回来了,也不提前捎个信儿。”
秀娘顾不上搭理他,绕过自家弟弟,急匆匆往里屋跑去,宋景辰叫了声“二舅”跟着她娘跑了,比他娘跑得还急。
许老二呆住:“姐夫?”
宋三郎点点头:“家里的事,刚才我都听邻居们说了,爹现在怎么样了?”
许老二哑声道:“郎中说爹的腿伤得不轻,姐夫快进来吧。”
许家的门洞太小,大马车拐进不来。
宋三郎道:“二弟,你同李把式把车上的东西搬进来,我先去看看爹。”他安慰似地拍了下许老二的肩膀,大步进了院里。
许老二呆愣愣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同车夫李把式问道:“这马车……”
李把式笑道:“正是宋家府上的马车。”说着话,他掀开车帘子,道:“你家大姐嫁了个好郎君呀,我亲眼看见这些东西都是咱们三爷亲自给挑选的,可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没有一样是唬弄人的”
许老二像做梦一样,看到车上竹篮里满满的一篮子鸡蛋,框子里的水果都是吃都没吃过的,有西瓜,葡萄还有大桃子,还有精致的点心盒子,竟然还有两袋子白面粉,自家怎么配吃这么金贵的东西。
姐夫这一车得花去多少银子呀?
“小兄弟,过来搭把手,这面粉忒沉,咱没有三爷那把子力气,得俩人抬。”许老二如梦方醒般忙上前一把接过,轻松扛在了肩膀上,平时兄弟俩拉磨都是当牲口使的,一袋子面粉算什么。
李把式:“???”
这小兄弟细胳膊细腿,咋力气这般吓人。
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妇女看到宋老二往家扛白面,一会儿又看到宋老大颠颠跑出来跟着一块儿往家大筐小篮子的拎东西,眼睛都看直了,秀娘这次可真的是掉进福窝里去了,命太好了,羡慕不来。
宋三郎进了屋,看到秀娘在呜呜哭,老爷子鼻青脸肿的劲儿还没下去,看着叫人揪心,却还一个劲儿劝闺女说自己无事。
宋景辰一进屋被他外公的样子吓到了,这会儿被许母抱出去了。
宋三郎上前查看了一下老爷子的腿,看那肿胀的模样,微微皱眉,道:“不能在家瞎治了,必须送去医馆。”
老头儿一听说是去医馆,死活不肯去,说自己庄户人家身子骨壮,在家养养就好了。
宋三郎道:“岳父莫要担心银钱的事,自有我和秀娘,另外秀娘才刚刚给您盘下个铺子来,两个兄弟还小,若无您指点着,怕是支撑不起这摊儿来,早些养好身体才是。”
老头儿懵了,“啥,啥铺子,三郎你在说啥?”
秀娘抹了一把眼泪,硬气道:“爹,您姑爷现在是八品官了,不是谁想欺负咱们家就欺负咱们家,你且看着,三郎怎么给您讨回公道来。”
“铺子?姑爷做官了?”老爷子嘴唇哆嗦着,似是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