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与有荣焉,宋三郎却认为儿子眼下风头太盛躲一躲为好,干脆叫儿子出去游玩一番,眼下春光正好,下江南就是不错的选择。
三郎所言正中景辰的心思,要知道南州与中州交界处的那片大工程他可还没开始呢,如今时机成熟,正好做些准备。
景辰要去江南,短则一个月,长则两个月,于情于理都应当去吴府同婉清说上一声。
吴婉清从小到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京郊,听说景辰要去江南游玩,羡慕得不得了,目光中俱是跃跃欲试之色。
只俩人尚未成亲,她亦不能开口请求同往。
景辰非迂腐之人,看出她眼里的渴望,想了想道:“不若你与杏儿乔装打扮一番做男子装扮与我同行,南州府有咱们自己的酒楼,住着倒也安全方便。”
不等吴婉清开口,杏儿先激动地叫了起来:“姑爷,你真的带我们去江南么!”
景辰笑了笑,看向吴婉清:“你若是想,伯父伯母那边便由我去说。”
吴婉清忙用力点头,点头之后她不由又有点好奇,道:“你要如何同他们去说?”
景辰笑道:“我观你有畏寒之症,南州府有一名医,最是擅长治疗此症,我姐姐景竹当年便是在他那里调养好的,想来伯父不会拒绝。”
“你,你怎么看出我有畏寒之症?”吴婉清又是感动又是惊讶。
景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吴婉清,笑道:“如今四月的天气,我已是夏天的穿着,你仍还是早春的装扮,我便胡乱猜测一番,还望你见谅。”
吴婉清低下头去,轻声道:“我听人说畏寒之人不易生育,你若是有此担心,我……”
“你不要多想。”景辰打断她,“一来我绝无挑剔之意,二来畏寒绝非你的过错,且这只是极轻微的小毛病,不足为虑。”
“可是,可是若真的不能,不能孕育子嗣……呢。”吴婉清的声音低到几不可闻。
不能生育对一个姑娘家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吴婉清自然不希望自己是倒霉的哪一个,也相信不是畏寒之人就不能生育,可她在乎景辰,便不由得患得患失。
景辰笑了,他道:“若是真的不能,我就更该娶你,左右像我这般能看开之人,天下间难寻,我不渡你,谁来渡你?”
吴婉清再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泪唰得流了出来,情难自禁得抱住了景辰,做这个动作几乎是完全出于她的本能。
景辰呆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人肢体接触的一刹那,吴婉清很快反应过来,羞得忙推开了他,道:“我,我刚才有点头晕,没站住。”
景辰忙道:“那你,你快些进屋歇息吧,我现在去吴伯父那里。”
杏儿却故作傻乎乎道:“公子,你快些扶小姐进屋去,我去请大夫过来看看。”
说完她都不等二人开口,几乎是夺门而出。
宋景辰:“!!!”
吴婉清:“……”
吴婉清既然装头晕了,只能一装到底,扶着自己额头装难受。
“景辰失礼了。”景辰上前搀住吴婉清胳膊,吴婉清听到自己的心砰、砰、砰跳个不停,如此近的距离下,她甚至能感受到景辰呼吸间的热气。
景辰当然知道她是装的,但这种情形下,必须得装做不知道……
从吴府出来,时候还早,景辰又去了一趟皇宫同赵敬渊辞行。
进到御书房时,苏公公正在给赵敬渊看秀女名册,景辰见状揶揄笑道:“皇上挑花眼了吧。”
赵敬渊将花名册扔到一边,无奈苦笑,“你少来说风凉话,前朝连着后宫,后宫关系着前朝,她们是朕的工具,朕亦是她们的工具,谁也不会把谁当人看。”
“皇上太悲观了。”
“不是悲观,是事实,没有一个女人希望与人共享丈夫,我喜欢谁也不能由着性子来。”
景辰道:“史上帝后伉俪情深的例子并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