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吴迅速捕捉到了明怀镜的话中词,打断道:“雷门主这次受伤了?唉,真是不小心,当初在苏氏我就提议让明公子入住天渡楼,早些过来,也不会生出这么些事端了。”
明怀镜笑道:“……我想说的是,不过雷门主是为我的安危多费心了。怎么,听钱吴楼主的意思,是觉得自己会比雷门主更胜一筹了?”
说话时,明怀镜的面上总是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眼里泛不起一丝波澜。
“……没有没有,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雷门主的本事,修仙各家,自然是知道的。”钱吴的额上已经开始冒汗。
明怀镜放下杯子,背手道:“既然如此,我去封门这一趟,你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对面已经无话可说,半响才道:“阮松只身为天渡楼副楼主,叫一个副楼主来敬酒,实在不成礼数,在下作为楼主,自然是要来赔罪的。”
闻言,却见明怀镜举起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用灵力,杯中便立刻茶香四溢。
便听得明怀镜笑道:“我不喝酒。”
眼见钱吴身边的修士脸色一变,立刻就要作势,但雷定渊一手拦下,抬眼只道二字:“放肆。”
这二字说得并不重,但那修士一看,便立刻噤了声。
阮松将剑柄抵在那修士肩上,斥道:“回去。”
“……阮松,我的人还轮不到你来管。”
说完这话,钱吴便狠狠拂袖,领着身后几名修士转身离开。
见状,明怀镜终于放松下来,同时道:“抱歉,阮公子,方才一时没收住,不知你这次回楼……”
“无妨,”阮松苦笑着摇头,无奈道,“明公子也看到了,如今的天渡楼,说是一体,其实早已二心。”
夜啼·四
说到此处,阮松的表情并未过多加以掩饰。
看来天渡楼中内部不合的所谓“秘辛”,在各家外人眼中,恐怕早已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倒不如说,钱吴更加希望这个消息越传越大,越传越广。
阮松看着眼前的明怀镜和雷定渊二人,顿了顿,又举起杯子继续道:“多谢明公子和雷门主——抱歉,在下不知明公子不喝酒,阮松再回去换。”
罢辽,他竟真的要转头就走,但见明怀镜伸手一拦,道:“等等。”
与此同时,阮松身后有一温和声音响起:“这不是什么多大的事,茶这不就来了吗?”
明怀镜闻言便探头去看,却见一位与阮松差不多年纪,也差不多身量的男子,手中拎着一整壶茶,笑意盈盈。
阮松一见此人,方才脸上的阴霾便扫去些许,眼睛不由亮了几分:“长白!——这次夜宴,己渡楼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