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场原本让人十分悲伤的故事,最终便以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式结束了,场面过于混乱,此处不再细表。总而言之,明怀镜和雷定渊死而复生重新飞升的事又迅速传遍各处,再次成为了一大佳话。
第二日,众人齐聚一堂。
明怀镜与雷定渊,你一言我一语,其实大多是明怀镜语,这样这样,那样那样,总算是把这次的奇妙经历讲了个一清二楚,众人长叹。
宁归意道:“你们两个,修成正果,还真是不容易啊。”
明怀镜摸了摸鼻子,一旁的白静之还暂时不能长时间站着,只能坐在轮椅上,也依旧身残志坚地摇着轮椅过来,拍了拍明怀镜的肩:“明公子,你们可是我见过的第二厉害的人了!”
明怀镜道:“哈哈哈,多谢多谢,第一厉害是谁?”
白静之正色道:“是我哥。”
好吧,厉不厉害也都无所谓了,人回来了就行。明怀镜又问:“对了,之前那场大战,我还没弄清楚,那些修仙世家为何突然就愿意来帮忙了?这可不是个好差事,你们别说是靠感化做到的。”
闻言,李向趣哈哈一笑,又要去勾明怀镜的脖子,被雷定渊一眼瞪了回去:“这件事,也说来话长,不过可以长话短说,简单来说就是,我们威胁了阎王,具体的,你们要问宋兄。”
宋平涛正在吃水果,闻言无奈道:“不是威胁,不算威胁。这件事,要多亏飞火真君帮忙,当时雷兄来天渡楼之后没多久,就发了金乌传讯,我们知道情况不好,必须有人来支持了,于是就和飞火真君里应外合,把地府功德簿抢走了——”
话音未落,明怀镜就打断了他,觉得自己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等等,你说什么?你们把地府功德簿什么?抢走了?”
宋平涛道:“呃,嗯,应该可以这么说吧,不过我们敢这么做,也是因为阎王的暗中授意,他一开始就不想跟江风一派,但奈何被妄逆坛威胁,只要不从,江风就会放邪祟咬人,阎王年纪大了,也不想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人,当时就妥协了。”
“结果这次,我们去抢功德簿的时候,就告诉他,你们已经把江风他们压制了,只差一点,阎王当时一咬牙,说自己也活够了,早就受够了地府这些年被塞进来的一群蠢货,就暗地里让我们假装抢走了功德簿,要是失败,别供出他就行。”
“我们拿走功德簿之后,就马不停蹄地把这些年以来功德簿里面的细节都发放到了人间各大小修仙世家处,连散修也是能发的都发了,当天,他们就陆续看见了所谓神仙显灵,其实大多都是我和飞火真君的分身,还有一些其他神修,将功德簿里的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这样一来,各家都知道了所谓的飞升,就是个骗局,修仙更是毫无意义,为了自己未来的飞升路顺遂,便必然会来了。”
宋平涛一口气讲完,又开始在一旁默默啃水果,明怀镜听完,愣神了好一阵,才道:“这当真是兵行险招啊!你们就不怕会出意外吗?”
宁归意笑道:“富贵险中求嘛,难道江风和仇恩他们就不怕出意外吗?结果还不是那么做了。而且不管怎么说,是我们赢了。”
的确如此,明怀镜不禁莞尔,放松之下,便不由自主地朝雷定渊靠了上去,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时,众人早已在盯着他俩看,明怀镜连忙直起身子,耳根通红,宁归意道:“欸,你靠着呀,不用管我们,顺理成章的道侣靠一靠怎么了?”
明怀镜耳根简直要红得滴血了,雷定渊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低低地笑了起来。宁归意见状,思索一番,而后拳掌相击,震惊道:“明公子,你,你这个反应,不会是连亲都还没亲过吧?”
话音未落,明怀镜唰啦一下站起来,拉着雷定渊就落荒而逃。
两人在外面无所事事地闲逛,这里玩玩,那里看看,一路上收获了不少东西,很多还都是不要钱硬塞给他们的,不一会儿,明怀镜的两个臂弯里便有了沉甸甸的一大堆。
突然,他身上一轻,侧头一看,是雷定渊帮他把所有东西都接了过来,又顺手召了几只金乌,让它们将东西都先搬回八千明极,明怀镜望着金乌远去的方向,这时他才发现,天边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一片霞红。
两人继续往前走着,慢慢悠悠地,一点也不再着急,雷定渊突然道:“阿镜,我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了。”
明怀镜并未想到雷定渊会突然说这个,神色一凛:“如何?”
雷定渊道:“我的母亲,向来体弱多病,需要长期服药,你知道的,她的药大多都来自药王真君,后来又来自仇恩,但身体状况却越来越差,最后离去,我的父亲,也在母亲去后没多久失踪。当时,我送你上去之后,仇恩告诉我,我母亲后期所服的药,被他动了手脚,那种药喝下去之后不会对身体造成任何损害,却能对灵田和魂魄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我的母亲,生前便有很多生庙,原本,是可以飞升的。”
明怀镜沉默地听着,过了一会,道:“所以那味药,破坏了你母亲的魂魄,让她无法飞升,仇恩为什么要这么做?”
雷定渊道:“她是一位很厉害的人物,生前便很受百姓爱戴,仇恩认为她飞升之后会是一大威胁,便动手了,而我的父亲,不久之后得知了真相,便去找仇恩,从此再也没回来。”
明怀镜听完,轻轻抱住他,拍着他的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雷定渊一怔,道:“我没事,告诉你这些,也不是想让你担心我,只是觉得,关于我的事情,你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