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家根正苗红,四辈勋贵。儿媳出身部队大院,禧儿嫁官门子弟,是你父亲一早安排的规划。”周夫人义正言辞,“你父亲的安排,包括我,也必须服从。”
“我有不服从吗?”周京臣扬眉,“我和菁菁情投意合,娶她是板上钉钉,不会出现变数。”
周夫人碍于曹主任在,没捅漏那层窗户纸,“禧儿这里,我亲自照顾,你不用惦记。”
他一脸笑,“辛苦您了。”
“我不尽心,难道倚仗你做哥哥的尽心吗?禧儿长大了,你们要避嫌。”
程禧一僵。
一星期之前,周夫人叮嘱她和哥哥嫂子搞好关系,多黏着哥哥,哄哥哥,婚后求他撑腰。
今天,却改口避嫌了。
周夫人捞出木盆里的热毛巾,给程禧擦手,一碰她,她一哆嗦。
额头全是汗。
“你慌什么。”周夫人意味不明注视她。
她不言语,缩着手。
周夫人掰开她手指,一根根擦拭,程禧指甲盖圆润发粉,从来不美甲,不涂指甲油,清澈小巧的十颗豆豆。
周夫人这些日子仔细回忆了,京臣见识多了形形色色的女人,不是有图谋就是有野心,相处起来他不踏实,有隔阂。
程禧清纯可人,又知根知底,他稀里糊涂地越界了。
不过凭他的理智,心中有一杆秤,知道什么不可为,稍加引导,会收敛的。
周京臣从卧室出来,秘书在楼梯口等候。
“监控销毁了。”
男人略微偏着头,摁下打火机的滑轮,“谁销毁的?”
“安保经理是胡生表哥,胡家在会馆有股份。”秘书压低声汇报,“胡生和禧儿小姐相过亲,他目的是娶同妻,好吃好喝养在胡家,不管他外面厮混。高门大户的小姐不甘心受这份屈辱,于是他相中了禧儿小姐,觉得好拿捏,一个养女没有靠山,没地方告状,不敢惹他,估计是禧儿小姐不同意,他怀恨在心,怂恿耿世清毁掉禧儿小姐的名声。”
周京臣仰起头,烟柱直喷向天花板,在昏黄的水晶灯下蔓延开,“耿世清录视频了吗。”
“录了,五分钟。”秘书保存了包厢内的录像,“摄像机在车上。”
他接过秘书的手机,点开。
面无表情看完。
删掉。
“凡是有胡生和男人亲密的视频,高价买。然后放出消息,让胡家在圈里抬不起头。”
“耿世清呢?”秘书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欲言又止,“夫人在会馆的态度似乎是坚持联姻,帮耿家遮丑。”
你怎么在我房里
周京臣咬着烟,烟雾呛,熏得他微眯着眼,“嫁耿家没有商量余地。”
“禧儿小姐可惜了,耿世清是狗改不了吃屎。”秘书轻轻关严房门,“不过二代子弟又有多少成大器的呢?碌碌无为混日子,不给父辈添乱,已经是好样的了,像您和叶家兄弟一样出色,是家族的祖坟冒青烟了。”
“叶柏南有消息吗。”周京臣重新穿好大衣,系着扣子。
秘书跟着他朝院子里走,“叶柏南最近在应酬国外的考察团。”
“签约了?”
“暂时没有。利润大,流程多,高管、中层干部一拨拨扒皮吃回扣,叶柏南喂饱了他们,才签得了。”
秘书打开后车门,周京臣没上车,自己打开驾驶门,“我去买药,你回公司,盯紧了叶柏南。”
周京臣再返回老宅,程禧睡着了。
床头柜放了一碗皮蛋瘦肉粥。